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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若論武功,王潮根本毫無資格動手,但他卻乘人之鋮,而且還毫無悔意,恃勢道∶

“大哥,你下了黃泉別要怪我,只怕你所做的事天地不容!”

誰個天地不容?狂虎沒有出言辯駁,僅是悽然苦笑,王潮正欲舉刀再劈,此時楊行密已然抱著虎頭再上,也不理會狂虎還有能力反抗與否,情急之下催動全身功力直貫右腿,狠狠往王潮胸膛一蹬,立把他踢飛老遠,當場昏厥!

楊行密連忙察看狂虎的傷勢,只見他在嚴寒下大汗淋漓,背門的刀傷源源淌出紫血,心知王潮刀上淬有劇毒,他此行是誓取狂虎的命而來,忙在狂虎背門數個大穴一點,阻毒性蔓延,接著對狂虎道∶

“叔叔,你可還走得動?”

狂虎並沒回答,只是點了點頭,跟著仰天大叫一聲,宛如一頭向天地控訴的厲鬼,似在狂催全身真氣,倏地虎爪搭著楊行密,拉著他閃電消失於風雪之中。

劉謙一直呆然站立,在地上的馬殷問∶

“二弟,你在幹什麼?難道你忘了殺父之仇?”

劉謙依舊緘默,口角卻滲出一道血絲。原來他適才與狂虎周旋時腹中早吃一爪,雖然狂虎爪下留情,沒有取其性命,他此際亦受創難追!

偌大的雪地中,除了餘下受創的馬殷劉謙和昏去的王潮外,還有軟臥不遠處的溫婉。

淚,正從她那雙明眸中涔涔而出,可是……

當年曾為她抹淚的人,又再次離她遠去了…

 。。。  

狂上加狂!

在哭

風雪纏綿。

纏綿得像是一個痴情女子的眼淚……

女子的眼淚滴入劉謙的眼中,他復活了卻有消失了,有人說他去了嶺南,有人說他去了南洋。

在茫茫風雪之中。

人和鬼,

可還知道自己該魂歸何處?

狂虎拉著手抱虎頭的楊行密跑了足有半個時辰之遙,終於跑至雪嶺深處一山洞前。這山洞位處一雪丘之後,隱蔽非常。狂虎跑至洞前已呈不支,拉著楊行密一起翻滾進洞中。

洞內,是一片無底的幽黑,黑如遊魂野鬼所處的漆黑幽冥。

狂虎正是活在這冥中的一頭不見天日的鬼。

楊行密但覺渾身溼溼黏黏的,極不自在,用手抹了一點湊近鼻子一嗅,只嗅得一陣濃烈的血腥味,看來是狂虎的血流到他身上所致。

他連忙在狂虎背上一摸,觸手處是一條深長的刀痕。王潮這一刀,劈的竟是如此之深……

好深好狠的一刀!

狂虎在黑暗中痛苦呻吟,楊行密隨即摸黑在地上撿拾一些枯枝,再從腰間取出火摺子,他雖然明白生火或會招引敵人注意,然在這一年四季滿天飛雪之地,要憑火尋至絕非易事,於是火光一燃,洞中一亮。

楊行密不由得驚駭當場!洞中遍地都是狂虎的血,但最使楊行密驚駭的是,這個山洞赫然掛滿,佈滿了蛇屍體,甚至狂虎如今亦倒臥在一大堆蛇屍當中。

這些蛇屍看來存放了不少時日,因此地位處嚴寒,未有腐爛。

這裡,竟然就是狂虎棲身的家。

楊行密定定看著眼前的情景,看著想著,兩行淚不禁掉了下來。

自從家破後,楊行密一直孓然一身,天涯流落。他想,自己可算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了,今天方才發覺,有家可歸又如何?

狂虎,他是多麼的孤立無援!他擁有一張如鬼魅般的容貌,被逼遠離人群,活在這荒蕪的雪地中,他甚至連天涯流落的機會亦沒有,他只能與虎為伍!

也許,只有老虎,才不懂得取笑他的醜陋。

天道何以如此不公?他那個不中用的義弟居然還領他的敵人前來擒他!他為何不給這個義兄半絲喘息餘地?

陡地,一直面如死灰的狂虎半張眼睛,虛弱地指了指地上一條蛇屍的七寸之位。

楊行密不明所以,於是把其中一條蛇的七寸之處撕開只見當中有一顆類似肝膽之物,頓時明白這是蛇膽,遂連忙挖下數個蛇膽,餵給狂虎服下。

狂虎服過蛇膽後,精神稍復,但適才在中毒下強運真氣逃亡,中的毒已深入五臟,此刻渾身痠軟乏力,就連坐起來也感困難,逼於躺在蛇屍上運氣調息,不一會,忽地“嘩啦”吐出一口毒血!毒血紫而冒煙,毒性非同小可!

“叔叔,你沒什麼吧?”

狂虎搖頭,又歇了半晌,頹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