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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只可惜……楊行密始終仍是難逃一死!”

單拐往前一遞,刀尖彈出,立時泛出陣陣寒氣。

忽然,婦花按住了石柺,低聲叱道:

“慢著!”

這時一個孩童眼皮一翻,坐了起來。

夫殘婦花行行動何等之快,立如一股煙似的飄到洞外。

這小童揉著惺鬆的睡眼往洞口走了幾步,便褪下褲子、大大方方的解起小便。

夫殘婦花從後面望著他白如蘿蔔的小光腚,更是越發覺得可愛。

只是這個童仍不知殺機迫在眉睫,解完小便,提起褲子,舒舒服服的打了哈欠,又走回去呼呼大睡。

婦花現身出來,低聲嘆道:

“這群孩子真是可愛,倘若楊行密死了,他們定必傷心欲絕。我……我實在不想看見他們悲痛流淚……”

夫殘並沒答話,但其眼神殺意已消餌無形。

婦花忽然又用一種極其艱澀的聲調道:

“我隨你多年,無論說話辦事都一直依你,從不拂逆,故被人稱為‘夫殘婦花’,但今天……我卻想依自己的意思辦一次。你,明白嗎?”

夫殘長嘆道:

“唉……我倆心意相通,我怎會不明白?其實這亦正是我想做的,這次就一切依你吧!”

婦花吐了口氣,道:

“很好,這麼多年來我總算沒看錯人!”

夫殘卻又嘆了一句:

“看錯人倒沒關係,就是千萬別做錯了事。”

地上留有不少楊行密的血跡,夫殘婦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施展輕功,勁運全身,將血跡一一情除。

——這件事自然是萬萬做錯不得的。

那麼不二件呢?不二件事是什麼?

夫殘望著婦花,低沉的問了一句:

“準備好了嗎?”

婦花咬著牙點點頭。

夫殘一手握著她的左腕,一手駢指如劍,在上面輕輕一劃。

左腕上有條大血脈,夫殘雖然劃得很輕,卻無異於利刃割過,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婦花臉上卻連一點痛苦的表情也沒有,與夫殘牽著手,飛掠而去。

一路上,雖鮮血滿地,婦花卻還是忍不住大笑道:

“哈!想不到咱們一生殺人無數,今天竟會作出救人的事……”

熟睡的楊行密等人,自然不知道有人為他們犧牲。

但夫殘婦花卻認為一切都是值得的。

夫殘婦花之後,第一個追至殺手是殘紙。他追到洞口附近就不見了這兩夫婦的記號,卻發現了這一路血跡。

循著血跡追躡至一個偏僻的灘頭時,殘紙便看見夫殘己木然的坐在一艘破舊的渡船上。

婦花卻倒在他慧裡。

“怎會是你們?楊行密呢,”

殘紙自然很吃驚。

夫殘卻很平靜:

“我倆不忍下手殺他……”

殘紙急得跺腳道:

“你們可知道這樣做,定會受童菊嚴懲,到時生不如死?”

夫殘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倆才出此下策。”

他手一攤,慧中的婦花立時就如死魚一樣翻流了下來,一動不動,手腕處的鮮血仍泅泅流出……

紙控花失口驚道:

“嫂子他……”

夫殘的聲音己漸漸硬嚥:

“她……她……不中用,先……先行……一步了……”

殘紙喃喃道:

“怎麼會這樣?”

夫殘搖頭道:

“其實,咱們己……己活到……一把年紀了,何……若還要……捲入黃巢的……瘋狂……殺戮裡……”

殘紙聞言,終於明白了,但明白了又怎麼樣,他只有深深的一聲嘆息。

夫殘反倒又恢復了平靜道:

“咱們相交多年,可否送我倆一程?”

殘紙低聲道:

“好!”

他解開韁繩,夫殘道:

“楊行密本是好人,可能的話,便放過他吧!”

殘紙沉忖了片刻,搖首道:

“我沒有這麼大的勇氣去接受死亡。”

以他的渾厚功力,本來只要稍一運腿便可將艇送出,但為了相交多年的情誼,他推著船,走下水,親自送了夫殘婦花一程。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