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來忙碌著,他們竟然挨家挨戶開始擂門叫人,而那些被驚醒的住戶,有的剛於睡眼惺訟中將門啟開,擂門的漢子們便粗暴的把啟門人推在一邊,個個有如凶神惡煞般衝了進去搜查翻尋,這些人態度之張狂,行為之悍野,真已到達無法無天,如狼似虎的地步了,就算官兵捕捉逃犯,聲勢只怕也沒有他們來得跋扈!
雪仍在飄著,雪花中,三十幾匹健騎便排成一列於街心,參加挨戶搜查的大漢們約有二十五六個左右,尚有十個人靜靜的默立一側,注意著那些大漢們的掙查進展,這些人,無論是正在擂門人戶的也好,站著靜觀動靜的亦罷,全是一襲純灰色的緊身衣褲外加灰衣大氅,在火把的青紅光芒映照下,越發把那些漢子們形容幻閃得猙獰兇惡,酷厲如鬼!
那十餘個挺立不動的人物裡,嗯,項真到認識一多半,靠右街沿上站著,面色陰沉冷森的那一位,不正是“雙義幫”幫主“三目秀士”單殉麼?單殉旁邊,站立著他的三堂首要,“明意堂”堂主“一臂相心”餘廉,“清心堂”堂主“袖裡針”崔喜,“澄朗堂”堂主“紫髯”萬百侯,而三位堂主之中,那“澄朗掌”堂主“紫髯”萬百侯竟然還像是帶著傷,左臂正用一條白布垂吊在胸前,此外,其他六人中,項真倒認得兩個——“雙義幫”六舵中的兩舵舵主,剩下四位,他即全不相認了,莫不成,是“雙義幫”在損失了四名舵主之後,又最近才加盟的新舵主麼?
雖然,擂門的膨膨震響,人們的暴叱厲吼,馬兒的低嘶刨蹄聲攙雜成了一片,但是,雪後畢竟是沉靜而蕭索的,當項真突然開門現身,“雙義幫”的那一批人已立即驚覺,尤其是單殉以下的身邊各人更是反應得快,他們才覺有異,已各自招呼一聲,炊然分掠四周——掠開的位置,剛好把那座客棧圍成半圓!
客棧前廳的昏黃燈光映照了項真瘦削的身影,也映照著他蒼白而冷酷的面龐,他卓立在石階上,看去就有如一個索命的厲魄,一尊魔神的雕像,寒瑟極了,也陰沉極了在目光投注到項真臉上的同一剎那,單殉已陡然一震,心驚膽顫裡,他大出意外的脫口低呼:“項真!”
兩個簡簡單單的字音:“項真”,已頓時把“雙義幫”每個人都懾窒住了——不論是認識項真的抑或不認識的,他們心中所承受的恐懼與壓力毫無二致!
在一雙雙驚震怔愕的目光注視中,項真緩步走上臺階,他冷森森的看著單殉,話聲陰沉而厲烈:“山不轉路轉,路不轉水相連,又碰上了,嗯?”
心頭猛的一跳,單殉竟掩飾不住他內在的畏怯與瑟縮,他硬著頭皮,嗓門沙啞道:“姓項的……你,你忽然在此現身,可是,可是衝著我‘雙義幫’來的?”
項真生硬的一笑,道:“此時此地此景,單大幫主,我又是這種態度,你說,我不是衝著你們又是衝著誰來的!”
神色大變之下,單殉又驚又怒的道:“為了什麼?”
微微爺頭,項真平靜的道:“一點舊怨,再加上點看不順眼。”
強壓著心中的憤恨者惶恐,單殉艱澀的道:“姓項的,不錯你與我‘雙義幫,是有著樑子,但……但其咎並不在我,幾次都是閣下你先行啟釁有意找茬,而今夜我們來此,並不是為了你和我們以前的那筆舊隙,是別有原因……”冷冷的,項真道:“不要轉著圈子說話,把你想講的直接講出來!”
舐了舐乾裂的嘴唇,單殉忍氣吞聲的道:“項真,我們以前的帳,可以留待日後再算,今夜,尚請你抽身抬手,讓過一邊,我們還要辦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
毫無笑意的一笑,項真冷沉的道:“追殺申老四和賈取欣?”
大出預料的一驚,單殉有些張口結舌:“你,你怎麼知道?”
微拂衣袖上沾著的雪花,項真淡漠的道:“方才,我曾說過我之所以在此時出現的原因,除了和你們有點舊隙之外,不是另還帶著有些看不順眼嗎?這不順眼,便是指的此事!”
仍然不太明白,單殉恨恨的道:“什麼地方會令你不順眼?又是誰叫你不順眼?”
冷冷的,項真道:“是閣下及‘雙義幫’!事情很簡單,我在此地恰巧遇上申老四與賈取欣兩人,他們業已十分狼狽潦倒,而且,賈取欣還身受重傷,原因呢?是你們正憑藉著人多勢大圍殺他們,逼迫他們瀕臨絕地,我聽了,覺得看不過去,便決心伸手管下這件閒事,等到方才一見你們這種跋扈張狂的氣焰,我就更是看不過去了……”頸子正中的喉結不停的上下移動著,單殉突然道:“項真,我聽說申老四與賈取欣與你並不友善,昔日你們之間還有樑子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