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打算向夏秋說明。
協議簽完,各家捏緊了裝有合同的檔案袋,心裡沉甸,夏秋碰不著,連合同的面都看不見。索性招呼都沒打,就從人群裡退了出來。
出門沒走兩步,便被人叫住。
夏秋回頭,看見門內走出的來的是同班的丁楠,笑著重她揮揮手,提高音量問:“你也是來籤協議的呀!”
丁楠走近,眼裡帶著夏秋看不懂的輕視,說:“那天在陳若愚家吃飯,你可真讓我難堪。”
夏秋愣了愣,才想起丁楠說的可能是布丁的事。開口溫言道:“陳叔叔愛開玩笑,你可別放在心上!陳若愚那天買了好多布丁呢,哪能真是隻給我準備的。”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丁楠哂笑,說:“哦——也對,你揹著我們勾搭上了何知渺,又怎麼可能看得上陳若愚那個慫貨呢哈哈!”
“不是的,我……”夏秋被她笑得窘迫,臉上發燙。
“不是什麼?哼,你別給我否認,那晚在琴湖邊上我看見你和何知渺摟摟抱抱的,也不嫌丟人!”
夏秋面上一陣紅一直白,心裡早已經有被抓包的屈辱感,她想開口解釋又無力反駁。只得強裝鎮定,腹誹道:“所以呢?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當然沒關係!可我就是看不慣你背地裡勾搭陳若愚哥哥,明面上又假正經糟蹋陳若愚的真心!你不配!”
“我沒有,不管你信不信。”夏秋深吸一口氣,心臟卻跳得像是能引起周身的顫抖。
丁楠無所謂的攤手,話語不再憤憤不平,反倒帶著輕蔑的笑意,諷刺說:“我上次在黑板上警告你的話還記得嗎?我看你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然後一字一頓的說:“賤。貨,婊。子。”
“原來是你寫的!”夏秋聽完心裡好一陣絞痛,壓抑得快要窒息,她滿腦子都是黑板上那些故意寫得歪七扭八的髒話,門衛大爺口中“平凡得記不清長相”的女同學。
和林璇受傷委屈的眼神。
還有她脖子上那條泛著銀光的麋鹿項鍊。
夏秋氣得咬破嘴唇,上前拉著丁楠的領口,眼神裡透著濃烈的厭惡,說:“丁楠,你真讓我噁心。
不是因為你在背後做這些噁心的事。”
而是無論因為嫉妒或是暗戀陳若愚,你都沒有選擇更正當的較量。從你活在陰暗裡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失敗者,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正文 第17章 南枝(17)'
南枝(17)
沒有手邊事的夏天走得異常悄然,感慨理不清,也道不盡,女孩子們整日掛在嘴上的減肥依舊無果,路邊的蟬鳴兀自聒噪。彷彿一切都沒有改變。
那日和丁楠大吵一架後,夏秋跟誰都沒提起過這事,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一路晃悠到了暑假的尾巴。
陳若愚和丁知敏都選擇了荔灣的大學,距離南枝也就大約三個半小時的車程。別說節假日,就是週末趕回家吃上一頓好的也沒問題。
夏秋不同,她雖然分數考得高,但還是擦邊被洛北大學錄取。回南枝得坐上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搭飛機也只能先到荔灣機場,再轉汽車。
路途遙遠,加上夏秋高中讀的是理科,大學卻被調劑到冷門的歷史學專業,所以夏秋隨了父母的建議,提前去洛北報道,多瞭解看看。順帶遊賞幾天。
臨走前,夏秋近乎一刻不停的守在外婆床前,總覺得自己這一去,再一回,故鄉早已經穿行四季,容顏老去。
只恐自己錯過太多驚豔的景色,與這小鎮再難契合。到時候他鄉難遇故知,自己又仿若故鄉的局外人——
裡面的人依舊飽滿熱情,外邊的人卻只能相擁,無法再感知同一片土地滋養出來的羈絆。
但所幸,醫生說外婆的顱內的血點沒有擴散,她偶爾活動手指或微微睜開眼的情況,都是身體逐漸恢復的好跡象。只要慢慢等下去,或許還有康復的可能。
這對病患的家屬來說,已然是再好不過的訊息。
尤其是對夏秋而言,離家前的最牽掛的心事,總算能稍微鬆口氣,安心去北方重鎮見識一番。
臨去荔灣同父母匯合的前一晚,夏秋收拾好行李,從櫃裡拿出一條黑色薄紗短裙。這是夏母之前去韓國特意給夏秋買的,說是就當成年禮物。
夏秋換上了,站在鏡子前拉扯裙角。看著鏡中修長白皙的雙腿,她放下束起的短馬尾,微微搖頭,頃刻間髮絲慵懶的散開。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