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泊棲合上雙眼,幽幽一嘆:“近兩年,我長居宮外,也不與王臣們聯絡,可他……他們還是如此,這究竟是為何啊?”
“睿智如您,又怎會不知王與皓倫王子的心思?無論您如何,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威脅。”話到此頓住,猶豫一瞬後,樸和壓低了聲音,“皓倫早有殺您之心,只是苦於無法下手。如今,好不容易窺得機會,還不想方設法置您於死地?”
“不撥援兵,卻要我死守恆州,這是……”泊棲無奈苦笑,“殺人不見血啊!”
“皓倫王子真夠狠
的,整個恆州給您陪葬呢!”樸和冷笑。
“恆州?”泊棲輕笑,抬眸看向遠處,“怕不止吧……”
心念一轉,樸和麵色沉下,待要再言,卻聽外間通報。
“王旨到……”
樸和微一皺眉,起身出去,將傳旨官引進。
泊棲起身拱手。
“孤王日漸疲乏,恐時日無多。日夜殷盼,望吾兒泊棲早歸燕京。著令吾兒將恆州戰事交付忽烈贊,即刻返京!”傳旨官卷起七彩皮書,遞交給泊棲。
“忽烈贊何在?”泊棲躬身接過王旨。
傳旨官微微一笑,攏了袖:“忽烈將軍明日可到。”
泊棲衝樸和投去一眼,樸和會意,將傳旨官送出。
翌日巳時,忽烈贊抵達恆州。
“父王身體究竟如何?”泊棲問。
忽烈贊皺眉搖頭:“王雙目已陷,確是拖不長久了。如今政事,皆由皓倫王子處理,世子此番回京,恐怕……”
泊棲微怔一瞬,當即吩咐:“樸和,收拾一下,我們即刻返京。”
“世子真要回去?”樸和忙問。
忽烈贊也是一臉憂色。
“是。下去準備。”泊棲揮手道。
忽烈贊沉聲道:“依末將看,世子不若以恆州無法脫身為由,暫緩歸京。待王……”
“不妥!”泊棲厲聲喝斷他言,笑看遠處,猛然握拳,“這是最後一次。但願……他別讓我失望!”
未時,一隻雪色小雕飛入祿城,撲扇著翅膀在府衙院內落下。
一名黑衣人奔近,解下雕爪上綁著的紙筒後,又將雪雕放飛,快步入了正廳:“主子,恆州來信!”說著,將紙筒遞上。
凌風拆開紙筒,掃視一眼,眸色沉下:“快,傳令死騎整裝待發,另調一萬兵馬,即刻發兵攻打恆州!”
“主子,您不是說耗泊棲一些時日,再戰嗎?”黑衣人不解。
“敖牧王派來忽烈贊,將泊棲調回。待泊棲回京,敖牧國內局勢勢必生變!屆時,若想殺他,恐怕再無機會!速去準備!”凌風快速說完,拂袖起身,入內穿戴戰甲。
申時一刻,祿城城門大開,凌風親率兩萬大軍直奔恆州。
“世子快走!”聽得斥候相報,忽烈贊抓起身旁大刀奔出。
泊棲沉吟一瞬,忽地開口:“忽烈贊!”
忽烈贊頓住腳步,扭頭看來。
泊棲招手喚他近前,附耳吩咐一番。
忽烈贊越聽越驚,瞪大雙瞳看向泊棲,喃喃道:“這……世子……”
“凌風死騎銳不可當,你不是對手!損一恆州,可保後方三城,速去!”泊棲怒目一瞪,沉聲下令。
“是!”忽烈贊不再多言,抱拳奔出。
酉時三刻,凌風大軍毫無阻礙地抵達恆州城下,卻見恆州南門燃起熊熊大火。
一隊敖牧精兵佇立在南門兩側,見得凌風大軍到來,三百餘人縱聲狂笑,齊齊抹了脖子。
城樓側面高簷上,樸和環胸而立,朗聲遙呼:“凌大將軍……主子命我帶話,今日就此別過,他日再與凌兄一決雌雄!”拱手一禮後,化為一道青影往北面掠去。
洶湧的火勢直衝蒼穹,將恆州南面的天空映出一片豔麗的血色。
瑰麗的景緻下,是奔走不及的百姓們的哭嚎聲和慘叫聲。
“泊棲!”緊咬的牙關吐出充滿恨意的二字,凌風一拳緊握。
副將孔馳咂舌興嘆:“好個殘酷無情的泊棲,為求活命,竟然焚城!”
“不!他是壯士斷腕,自損一城,卻可阻礙我軍攻勢,保全後方三城!”凌風勒馬冷笑,遙望化為火海的恆州城。
十月十二,泊棲回到燕京,樸和驅車直奔王宮。
車窗簾掀起,泊棲往外掃視一眼,起身鑽出車廂,坐到樸和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