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節無數,就是這時間都耗費不起,更不要說各省都是千方百計逃避這種協餉的責任,往往一拖就是幾年。
可是這一次潘鼎新出關,卻是順利得不能再順利,他還沒出關,香港的東方匯理銀行已經透過關係送來十萬兩白銀的莊票,不管是在廣東還是廣西都是透過和滙豐銀行有關係的票號呼叫這筆銀子。
在外人看來,潘鼎新是同法國人打仗去,怎麼法國人還給他送銀子?但是在大清朝的官員眼中,這是恩威所至,潘鼎新名正言順地就把這筆錢收下。
待部隊一出關,法國人又把救命稻草寄在潘鼎新身上,送來了軍餉十萬兩白銀,還許下承諾,只要清軍一進北寧,則再追加二十萬兩,若同黑旗軍接陣,則是願出四十萬軍餉,除此之外,他們還可以從香港購械贈與潘鼎新。
現在潘鼎新最惋惜的就是那二十萬兩白銀:“可惜這次好處的大頭,卻讓王德榜得去了,法國人那邊有何訊息?”
蘇元春也是憤憤不平,因為原本潘鼎新是讓他打頭陣的,這二十萬兩的大頭是他的:“我聽說法人已經準備好了百萬兩白銀,就等著王德榜去拿,嗯,他不過幾營老頭,有沒有命去沒拿還是問題”
怯於外戰,勇於內戰,這是整個清朝軍事體制最大的問題,清朝的八旗綠營本來就是象武警一樣的定位,即使是晚出的湘淮軍也不過是武警機動師差不多性質的部隊,內戰還能湊合著,到了外戰的戰場又是撒鴨子了。
這也難怪,在內戰戰場上那是大有油水可撈的,即使遇到扎手的對手,戰後也能殺良冒功劫縱地方,不知道多少名城被這些清軍洗劫過一輪又一輪,可是外戰卻完全不同了,毫無油水可撈,對方又強,已方未言勝先言敗。
因此潘鼎新在發現自己的使命有所轉變之後,接受起來毫無阻礙。
象黑旗軍這等亂黨,本來就是長毛餘黨,至今仍然心懷不軌,天朝聖恩讓他們抵禦法人,而他們卻是三心二意,甚至不聽排程擅入太原、北寧,這是國之大害,今當替天除之。
唯一讓他不滿意的是,他調動的各省援軍尚沒有完全到齊,原來按他的規劃,非四十營精兵不可,現在連同自己新募的鼎軍和蘇元春、王德榜兩軍及一些零星部隊,加起來不過是二十營出頭。
原來按他的規劃,還要招募潰散的桂軍各營,但是到現在為止,只得小貓小狗三兩隻,離他的期望相差甚遠,據說其因是被太原的黑旗軍許以重利誘去大部。
一想到這,他又在黑旗軍的罪狀加上重重的一筆,但是在所有的罪狀成立之前,他必須有所籌劃。
“元春,你覺得我兵若與黑旗賊開戰,有幾成勝算?”
蘇元春倒是長於軍事:“黑旗軍據說有大兵八十營,南越二十營,中越二十營,北越四十營,而北越之四十營,據說最為能戰善戰,是我軍之勁敵,不過現下在太原、北寧一線,不過六七營耳,我們以二十營之大兵,是有全盤勝算。”
“不過黑旗軍之主力現在聚集河內,據說不下二十五營,精兵健卒盡集於此,戰力極強,曾數敗法人,現在仍在圍攻河內,這等營頭兵力較多,據說一營可當我大清防軍一營半”
他把清軍的戰鬥力估計得很高,但是也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在同等情況下,黑旗軍的戰鬥力肯定強於清軍。
畢竟到現在為止,黑旗軍有好幾次大破法軍的記錄,可是同樣的記錄在清軍卻是連一例都找不出,但是他還是不敢正視現實,以黑旗軍一營可抵普通練軍一營半的水平來做戰局推算。
“當然這些營頭皆由法人牽制,當不會盡數和我軍交戰,即使與我軍交戰,必定是法人大戰之後,多有損傷”
可是對於潘鼎新來說,這樣的說法他並不喜歡,他喜歡的是四平八穩,能穩操全盤勝算,他生平唯一一次大冒險是領兵入魯,去搶丁寶楨的兵權印把子。
即使是這次冒險,他也是依靠著李鴻章的支援,以為自己有七八成勝算才下注的,可是事後又怎麼樣?還不是輸個乾乾淨淨!
因此他就對蘇元春說出了自己長久以來的想法:“後援當可源源不斷,只是短時間內恐接濟得下,廣西精兵戰損大半,東省練勇雖可調來,亦只數營之數,以我之想法,非得另有奇謀不可!”
他盤算了一下,他頂多有四五十營兵力而已,而他的對手卻是號稱有八十營大兵的黑旗軍,一想到他就感受一種重重的壓力。
現今天下不靖,各軍皆做擴編,可是哪一個營頭能象黑旗軍那樣有八十營大軍的規模?即便是整個淮軍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