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過冬,至少百姓們不會缺取暖的材料。
剩下的就是糧食了。
這個,她實在是變不出來。
今年冬天,只怕是要餓死不少人了……
她命毛昭在城外再選一吉地,準備再開幾個公墓出來。
毛昭把這件事記下,看了一眼公主身邊的七寶小公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上前問候。
先當沒看到吧……以後真的正位中天了,他再一一拜見才是正道。
鳳凰臺這裡刮一刮北風,從上到下都忙著過冬,鳳凰臺外面就亂得不像話了。
姜姬猜到天氣一變,商人們今年可能會提前結束生意,不會像前兩年冬天那樣還在外面做生意,過年都不回來。
要說商人膽大也是膽大,但他們其實比真正大膽的人都要更穩妥。
結果商人們這次回來的比她想像的要快得多。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萬應城與公主城外面的官道就被商隊給佔完了。
當訊息送到鳳凰臺時,她才知道,河谷終於出事了。
雲青蘭的召賢令惹怒了天下人,終於,惹來一個義士,願意以身試險,謀刺雲青蘭。
他學識豐富,裝成要從賊的樣子,揭了召賢令,得已面見雲青蘭,與雲青蘭對面論文的時候,暴起,以短劍刺傷雲青蘭,後事敗被俘,丟了性命。
此人名叫任豪,不知是真名還是假名。
總之,身為一個義士,還已經死了,死得還如此壯烈,那義軍不幹點什麼就太過分了。
於是義軍向雲青蘭宣戰了。
很正式的,先發檄文,一封封的特意派專人送到各城去。
這個姜姬就去問了,鳳凰臺有沒有收到檄文?毛昭和黃松年都回家去問了,還特別公平,兩家一個都沒給。
送到徐家去了。
白哥只好去徐家把檄文拿回來,與君共賞。
檄文發完,等於是對天下人正式說一聲:我要開戰了,這不是不義之戰,我為什麼發兵打他,檄文裡就是理由。如果有人反對,必須照著檄文發文罵我,要駁斥得有道理才行。
再然後,義軍李氏——終於,三家共推出一個領頭的了。
李氏再給河谷送了一封勸降書,擺事實講道理,說雲青蘭犯了什麼什麼錯,都是什麼什麼罪,應該自省,應該後悔,應該認罪。
如果不認罪,不自省,不後悔,那他就只能去死了。
他這裡兵強馬壯,有天下人相助,願意再給雲青蘭一個體面去死的機會,不然真刀真槍的來了,雲青蘭就會死得不體面了。
勸降書也是讓專人送到河谷去的。
雲青蘭在河谷也沒閒著,他自己被刺殺了,先在河谷砍了一圈“內奸”,然後又再次徵兵徵糧,河谷等二十二座城再次被他搜刮一遍。
然後,他也接到了檄文,就讓徐公作文駁斥——就是罵回去。
再然後,他又接到了勸降書,徐公就又添了一個活,再寫一篇文罵回去。
就在兩邊寫文章互罵的過程中,商人和百姓都得到訊息了,都開始往外跑了。
在商人帶著河谷和交戰地區外逃的世家百姓回來的時候,徐家又收到了第二封信。
這封信是寫給徐公的。
雖然徐公在河谷,這信寄到了鳳凰臺,寄信地址似乎有相當大的問題。
信到了姜姬手中,看了一遍發現,這是一封針對徐公的“勸降書”。
首先,誇了徐公一番,誇他是天下士子心中的文魁,寫信的人就說他爺爺他爹他還有他兒子孫子都非常崇拜徐公;
然後,悲痛于徐公被賊子所掠,被逼從賊的慘事,慘到他在家裡一想起來就哭,他的朋友親人,哪怕是街上的百姓提起從賊的徐公都在為他難過;
最後,現在,義軍在打賊人,徐公身在敵營,義軍當然會想方設法營救徐公。但如果賊子拿徐公的安危去威脅義軍,義軍必會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就是徐公,想必也難以忍受自己成為賊子手中的刀槍,為其所用。
所以,徐公,您是不是能先自盡一下?
這樣既免了賊子拿你當人質的隱憂,也全了名節。
等日後活捉了賊子,必會在您的墓前為您正名,讓賊子磕頭跪行,向您賠罪。
她把這封所謂的勸降書放下,讓人抓住白哥:“你不要急,也不要怕。我這就命人去接回徐公,必不會叫他受人所害。”
白哥早在看過勸降書後就又氣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