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放著幾聽開罐的啤酒,胡亂捲起來的報紙和一堆外賣盒子。沙發上搭著幾件外套。
紀禾慌了神,進了屋一間房接著一間房地找。直到在二樓推開一間房門——喬澤宇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床頭櫃上散落著些藥片。
紀禾走過去,試探著叫了一聲:“喬澤宇?”
他沒動。
紀禾頓時腿有些發軟,蹲下來碰碰他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
冰涼。
她失了力氣一屁股坐到地上,捂著嘴巴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就快嗚咽出聲。
“你……幹嘛?”耳邊突然冒出一個模糊的聲音。
喬澤宇赤著胳膊在床上坐起來,睡意朦朧地看著坐在地上的人。
紀禾溼著眼眶抬頭,滯住。
“哭了?”喬澤宇眉峰微蹙,他已經清醒。這是個什麼狀況?一覺醒來,旁邊坐著個淚眼迷濛的女生?
“你……沒死?”
“死個鬼啊。睡個覺而已都被你吵醒。”喬澤宇皺著眉,撇撇嘴,“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紀禾深呼吸一下,擦擦眼睛爬起來。
“唉,我問你話呢。你有我家鑰匙?還是我昨晚上沒關門?”他仍舊坐在床上沒動,順著紀禾的動作抬頭看她。
紀禾沉默。
“你今天不上課?”他覺得氣氛似乎有些詭異。
紀禾抓狂地叫了出來:“拜託你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
喬澤宇穿戴妥當,亞麻色上衣,灰色棉質家居褲,站在廚房裡抱著胳膊監工。
“我比較喜歡吃西式煎蛋。你會做西式煎蛋嗎?搭配牛排和意麵不錯。”
紀禾面無表情地看著平底鍋裡滋滋作響的荷包蛋不吭聲。她沒有提起之前崑劇院前發生衝突的事情,而喬澤宇似乎也貴人忘性大地忘記了,一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他們還是好同學的樣子。而這種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讓紀禾心裡莫名其妙感覺……有些心酸。想起前世的模糊記憶,紀禾突然感覺喬澤宇應該是經歷了什麼艱辛風雨後才會成長為多年後成熟卻冷硬的男人。而那樣的過程,她不願去揣測。
其實,有些人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內心都很敏感。
“你是以為我掛掉了,所以跑來看我?”喬澤宇摸著下巴琢磨。
紀禾不吭聲。
“哎,說句話唄。”喬澤宇站在紀禾身後,用胳膊肘拐拐紀禾。
“粥快要——你是不是發燒了?”紀禾將雙面煎好的荷包蛋盛到盤子裡,轉身,看到喬澤宇一張微微發紅的臉。
喬澤宇很無所謂的樣子。“只是有點頭疼而已。剛剛去衝了個涼水澡,感覺好多了。結果衝完澡沒睡多久就被你叫醒了。”
紀禾突然覺得自己面對的是個真真正正的生活白痴。
“你用手碰碰額頭看是不是很燙。”她說道。
“這可不是科學的方法好不好?科學的方法是拿溫度計夾在腋下五分鐘。而且發熱一般分為超高熱,高熱與低熱,這個也是很有講究的。比如超高熱,體溫超過41°的,就一定得去醫院……”
紀禾懶得聽他跟個老太太一樣嘮叨,直接洗了手,擦乾淨,一手覆上喬澤宇的額頭,成功讓他閉了嘴,一手摁在自己的額頭上。
“發燒。”紀禾宣佈,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盤子裡的香噴噴荷包蛋倒進了垃圾桶,“老人家說發燒不能吃雞蛋。你就吃白粥好了。”
她拍拍手,麻利地將盤子放進洗碗池裡,“你家也不缺雞蛋吧?”
“……”喬澤宇盯著垃圾桶裡的荷包蛋,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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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裡,喬澤宇對著一碗什麼也加的白粥發呆,對面坐著紀禾。
“趕快吃,吃完後回床上躺著去。”紀禾吩咐道。
喬澤宇很氣悶很怨念地看了紀禾一眼,勉強拿起勺子,“你還會生氣啊?真是難得,我以為你不會生氣。擺著一張晚娘臉,跟後媽似的……”
門鈴突然響了。
“喬澤宇!喬澤宇在不?”
紀禾站起來,走過去開門,幾個穿著一身名牌的男生走進來。
“哎,收拾收拾開走!哥們幾個今天發現了個好地方,過來叫你過去。”領頭的男生直接走到喬澤宇身邊,坐下來,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了個地名,然後嘿嘿笑起來。表情很是猥瑣。
“我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