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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茶的時候還陷在對朱聞蒼日變成銀鍠朱武的震驚之中,所以沒有問,這次,他自然要奇怪為什麼喝茶沒有茶點了。

上了茶點,簫中劍也沒有拿來吃,而是把盤子向銀鍠朱武的方向推了推。

是了,以前朱聞蒼日算是個吃貨,每次和簫中劍去茶樓茶寮,都要叫很多茶點,甜的鹹的葷的素的,吃得不亦樂乎,每次還都要簫中劍付錢,說起來總是說,簫兄,我知道你有錢。到後來簫中劍就很有自覺,點心來了先推給朱聞蒼日吃,結賬不用朱聞蒼日提醒也會主動出手,有時候遇上好吃的店家,朱聞蒼日還會叫一些點心打包帶走,這個時候看著簫中劍從小錢袋裡面掏出白花花的銀子,他的臉也會笑得元寶一樣,咧一口比銀子還閃亮的大白牙……怎麼看,都是位春風滿面的佳公子,卻無比欠扁。

異度魔界務實,飲食並不十分精緻,一般要吃就吃飯菜,點心這種零食較少。而且今天的茶點也是臨時叫的,廚師上的就是快速蒸的糯米條上灑點黑芝麻末和白糖,再放點切碎的薄荷葉。顏色,倒是非常像一個人……唔……銀煌朱武接受了簫中劍的好意,一手拿過一條糯米條,一手拿過一杯茶往嘴裡送,邊說:“簫中劍,茶來了你怎麼不喝?”

他看到一隻雪白的手擋在他的嘴唇和茶杯之間,頭頂上飄來清冷的聲音:“太燙。”

銀煌朱武抬起頭,驚詫地看著這隻手的主人:“不燙啊。”他撥出的熱氣,噴在簫中劍的指尖。

簫中劍不自在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低下了頭。

半響,他說:“抱歉……我忘了,怕燙的,從來只是我而已。”

是了,怕燙的從來只是他自己,只不過提醒他的人,每次都是朱聞蒼日罷了。

他怕冷,所以常年穿得厚實,但是又怕燙,太燙的溫度,也會讓他難受。剛泡好的茶水,他喝不得,必須要放著溫一溫,等到入口溫潤,入腹卻能帶來滿足熱意的時候。這不是成年人喝茶的方式,而不立刻喝茶的行為也會讓泡茶的人覺得他是在拒絕他們的善意而受到冒犯。他是一個古怪的人,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他一直都知道。只不過朱聞蒼日在第一次和他喝茶的時候,就會用扇子止住他的手說,簫兄等一等,茶太燙了,讓他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古怪。此後朱聞蒼日甚至會主動拿過他的茶幫他扇一扇,時間長了,他也習慣成自然了。

人都是習慣的動物。朱聞蒼日一直和他一起喝溫吞的茶,他也就習慣地,制止銀鍠朱武去喝新沸的茶。

兩人都一時沒有說話。

過了半響,簫中劍默默拿起一塊糯米條,銀鍠朱武早喝完了手上的茶,只是看著簫中劍吃相斯文地慢慢嚼完,再終於端起了茶喝了起來,淺抿了一小口,停了下來。就在銀鍠朱武以為他要評價茶水的時候,簫中劍只是輕輕地說:“你再吃點。”

“嗯。”銀鍠朱武看著簫中劍指著糕點的雪白指尖,又伸出手去拿了一塊。

其實,不同的人格,喜好是不同的,如果說朱聞蒼日是自由自在貪玩的少年心□看美景愛吃美食,肩負重任的銀鍠朱武則是一個正常的成人,不挑食,沒有特別的好惡,但絕不嗜甜。只不過此時此刻,他完全無法拒絕簫中劍的善意罷了。

他的眼睛沒有離開簫中劍。那人的臉,冰雪一樣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只有翡翠色的眼睛可以點亮整個輪廓。只不過此時,那雙眼睛低垂在陰影之下。

簫中劍雪白的手指握在雪白的杯子邊沿,送到他同樣沒什麼血色的唇邊,幾乎一色。銀鍠朱武看到簫中劍的唇角勾起一個不能算笑的弧度,從那雙慘白的嘴唇裡,極低地吐出兩個字:“抱歉”。

他的指尖,他的臉,和杯子一樣的沒有溫度的雪白,這個畫面一瞬間讓銀鍠朱武感到冷得心悸。連放進嘴裡的甜點都變得又苦又硬。

他滿腦子只有一句話:下次,再也不能讓簫中劍用白色的茶杯。

這句話在銀鍠朱武的腦海裡轉悠了一天揮之不去。

到了晚上他又跑到簫中劍的床上去了。

別誤解,魔界的朱皇大人這次不是懷著卑鄙的色狼目的去的,他純粹是想和簫中劍蓋被聊聊天,安慰下清冷抑鬱的武痴傳人再隨便被清冷抑鬱的美人兒安慰一下。

他說,簫中劍,我開始欣賞你了。

就像當初簫中劍說“這句話,讓我欣賞你了,朱聞蒼日”一樣。

銀鍠朱武轉過頭問簫中劍:“簫中劍,我們是朋友嗎?”

簫中劍遲疑了下,點點頭。

“那你還能叫我一聲好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