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聲,知言語說得過重,忽展齒嬌笑道:“你不是說我耳目聰靈嗎?這是習武之功。
此刻,十丈方圓之內,飛花落葉也難逃過我耳目之下,平時我看你,一聽得武功二字,就眉飛色舞,可見你深愛習武。
便奇怪得很,就未聞得你起心投拜名師門下”
沈謙神色黯然,搖搖頭介面道:“母命維違,加之小弟資質魯鈍,即使學武,也難有成,是以斷卻了習武之心。”
羅凝碧突地格格嬌笑道:“據我所知,沈伯母在生時必有難言之隱,故而不准你習武,但你說資質魯鈍不宜習武,未免是欺人之談。”
沈謙張著雙目瞪著羅凝碧,神色之間似是茫然不解,但心中暗感羅凝碧靈慧無比。
羅凝碧微笑道:“去年臘暮,恩師七如神尼曾無意看見你,對我說你根骨心地無一不好,若是習武定是絕乘之選,無奈她老人家不收男徒,不然,今日你也是武林後起之秀了。”
沈謙不由心中一動,長嘆一聲道:“碧姐委實靈慧聰穎,料事如神,一則母命言猶在耳,再是名師難求,故長懷鬱郁。”
羅凝碧眸子一轉,道:“我知道你長住四達鏢局內,必然見得鏢師們習掌練劍,難免意領神會,知道了一點,如我所料不差,你現時武功,普通泛泛之輩三兩人近不了你的身是嗎?”
沈謙不禁大驚,心想:“她怎麼會知道的?”
只聽羅凝碧又道:“武功之道,首在明白訣竅,還須名師諄諄善誘,才可造就傑出人才,剽襲各門各派絕學,重在各人聰慧,意領神會之餘,再妙澈玄奧,擷精去蕪,發揚光大,即獲稱之武林高人,自創一派。
這些鏢師們武功都是中下之選,學它則甚,如謙弟不棄,我願從旁指點,俾紮好根基,將來遇上名師,亦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沈謙大喜道:“碧姐願教我嗎?”
羅凝碧微笑頷首,一雙秋水無塵眸中,蘊含綿綿無盡的愛意。
自此以後,每晚宣威鏢局後園中,花前月下,儷影成雙,有時絮絮情話,有時兩條人影在園中兔飛鶻落,掌風呼呼。
轉眼,已是仲秋。
沈謙天賦絕佳,從羅凝碧傳授得來之武學,進境飛快,但無日腦中不在縈漩小瀛洲之事。
然而杭城平靜如昔,靈隱寺了無方丈又一去杳如黃鶴,日久漸將此事淡忘,成為一樁懸案,卻在沈謙心中益加深。
暮秋,羅凝碧提議去西湖泛舟,觀賞西冷丹楓紅葉,沈謙欣然同意。
天交申初,兩人乘著駿騎奔出武林門外。
在蘇小小墓前落鞍,蘇小小墓即在西冷橋端,西冷為連線裡外湖唯一橋樑,一條長長的蘇堤平隔了裡外湖。
往昔的淡煙疏雨,垂拂行人之岸柳,變得半翠禿黃了。
兩人乘著小舟,緩緩劃去。
縱目望去,只見滿山滿林的楓葉在夕陽殘照下,宛若野火燒於,絢爛鮮豔,令人目光不忍移往他處。
西冷丹楓,是西湖蕭瑟秋景最值得使人回味無窮,在這木落水寒,寒荷凋殘中,平添了濃厚的詩情畫意。
湖上泛舟的人,仍然不少,伊呀來往如梭。
突然羅凝碧瞥見沈謙目光向一小舟中望去,久久不移,不由心頭暗暗納罕。
循著沈謙目光望去,只見舟中坐定三人,一為髮鬚斑白,短小精悍的莊稼老者,但他一雙寒芒如電的目光,即知是一武林好手。
還有兩人都是三旬上下年歲,其一鉤鼻削臉,目光深沉,不言而知是個鷙險陰詐之輩,另外的是目光流轉不定,嘴角永遠噙著一絲詭笑,與前者心術同是一丘之貉。
羅凝碧微微蹙眉,悄聲道:“謙弟,你可是認得這三人嗎?”
沈謙不說認得,也不說不認得,只用目光意制止羅凝碧問話。
羅凝碧芳心中不由泛起不懌之意,鼻中低哼了一聲。
但此舟中三人耳目十分機靈,羅凝碧語音甚微,仍然被聽入耳中,三人六道目光緊盯著羅凝碧沈謙臉上。
忽聽那老者冷冷說道:“既然兩位認得老漢等,何不過舟雅敘?”
羅凝碧粉靨如罩濃霜,叱責一聲道:“誰認得你們,呸!”
雙槳猛力一搖,舟如離弦之弩般射出,水面上划起一道白線,穿出三四丈遠近。
沈謙掉首一望,只見這三人已遙遙跟蹤划來,心??大怒,知他們心生疑念,不由臉上變色。
羅凝碧已瞧在眼裡,暗想:“謙弟平時深居簡出,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