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之下,並無軒輊。
他斷然肯定這黑煞星釘如非鷹神徐拜庭口中所說的那無人得知的盜魁,即是冷相傑酆豹之師。
此人就是殺害其父仇人,但探出一絲端倪,於事有何所補,沈謙不由心煩意亂,淚珠潸然。
黃昏薄暮之際,四達鏢局忽來了杭城久著盛名的宣威鏢局總鏢師金鞭羅耀華。
羅耀華與方士達交誼甚篤,席間談起小瀛洲湖畔浮出一具屍體,兩臂全折,貌相獰惡,諒系黑道中人,為武林高手擊斃,棄置湖中。
沈謙亦在席間陪飲,知為酆豹屍體。
只見羅耀華朗笑一聲道:“武林平靜已久,天下之事,亂久必定,平久必亂,恐將是一場殺劫之原因咧!”
方士達愕然不解道:“羅兄恐怕另有見地,請道其詳。”
羅耀華撫髯微笑道:“微風起於蘋末,死者既是黑道人物,同黨聞訊必不干休,自必來杭城,探訪死者是死於何人之手。
據聞小瀛洲尚遺下多處血跡,諒昨晚必有多人在場激烈兇搏,事無有人不知者,羅某臆測,三兩日內事實將獲明朗”
沈謙暗道:“只怕此事一輩子也休想查出。”
但聽羅耀華又道:“風聞昨晚靈隱寺了無方丈陪同一黃姓施主亦去小瀛洲上,今晨由杭城有名地頭蛇丁氏兄弟發現罹犯中風不語癱瘓重疾,護送回靈隱寺中。
試想天下哪有這種奇事,兩人同時患斯疾,必是黑道高手不欲他們洩露此事,使用陰毒手法所致。
羅某聞訊之餘,趕往靈隱寺中,不料寺僧已護了無兩人前往燕京求醫,最今人驚訝的是,丁氏兄弟被人發現他們屍體棄擲在嶽王墓後柏林中。
這三件事銜接起來,分明有關,最可惜是丁氏兄弟之死,不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言下面上猶露出悵惘神色。
方士達大笑道:“小弟近年因心情已老,武林之事,已不願多聞問,羅兄豪邁英風一如昔年,無愧為浙省鏢局盟主。”
羅耀華亦揚聲大笑不止,就此撇過話題。
羅耀華忽目注在沈謙面上,微笑道:“沈賢侄近來為何不去宣威鏢局,可是小女刁頑得緊,無意之中得罪了你嗎?”
沈謙不由漲紅了臉,忙道:“小侄這兩日身體略感不適,所以未去,明日當去拜見羅伯母。”
羅耀華呵呵大笑道:“這樣就好。”
又與方士達談了一陣,告辭別去。
第二日薄暮時分,夕陽銜山不久,流霞掠天,歸鳥投林,萬戶炊煙裊裊升起,隨風搖曳消散無跡。
華燈初上,杭城大街上游人如過江之鯽,仕女如雲,沈謙亦自插在人群中,慢步瀟灑向宣威鏢局走去。
宣威鏢局氣派甚大,屋宇不亞於王侯宅第,簷牙椽角,髹朱流丹。
後園中榆楓參天,繁花似錦,一輪冰魄,遙懸天中,淡銀光輝映照之下,益顯得清新如洗。
一池綠水,盛放紅荷,散出馥郁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翠閣之上傳出曼妙錚錚的琴聲,幽揚有致,隨風飄浮,直疑韻從天生。
由欄隔望去,隱隱可瞧出一雲發斜髻,穿著一襲白色羅衣的風華絕代,美若天人的少女端坐撥弄琴絃,几上香爐中正插著三支線香。
忽地,絃音一陣散亂,只見少女忽抬起螓首,星眸中陡露寒芒,妖叱道:“什麼人?”
閣廊轉角處忽起了一陣朗笑聲道:“碧姐姐耳目這等聰靈,弟雖然躡手躡腳,也難瞞得了碧姐。”
少女聞聲陡露嫵媚笑容道:“是謙弟嗎?怎麼這久未來?”
沈謙身形已飄然入內,聞言俊面一紅道:“是小弟略感不適,又防別妄加非議,故而”
少女白了沈謙一眼,哼了一聲道:“可是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易於引起流言蜚語嗎?哼!我都不怕,你還怕。”
沈謙又是俊面一紅,不也答腔。
這少女是羅耀華獨生愛女羅凝碧,不啻愛若掌上明珠,一身武技得處南雁蕩山七如神尼真傳。
因二老不願愛女遠離膝下,七如神尼每年十月初來此傳授武技,歲尾即返歸南雁蕩山。
羅凝碧詩詞歌賦均佳,羅耀華每每欲將愛女嫁與權貴子弟,為羅母阻止,獨鍾意沈謙。
羅凝碧亦深深愛上了這沈謙俊秀氣質,敦謹和藹。
然而羅耀華獨嫌沈謙不求長進,只覺門第身份不配,沈謙哪有不知之理,常常託故不去宣威鏢局。
這時,羅凝碧見沈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