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目中也帶著幾分猶豫之色,她卻沒有直接回答,只站起來轉過頭,附在流桑耳邊說了一些話,她說話的時候,流桑的面色隨之變化,並且頻頻看向楚玉,顯然那話的內容是與她有關的,楚玉心裡好奇,卻不便這麼湊過去跟著聽。
待鍾年年說完了,直起腰離開流桑耳旁,流桑依然呆呆地站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下定決心地道:“好的,姐姐,我跟你走!”
楚玉愕然:鍾年年說了什麼,這麼快便改變了流桑的主意?
楚玉反覆地問了流桑幾遍,問他是不是心甘情願跟著鍾年年離開,得到的回覆都是他沒有受到強迫,她仔細觀察他的神情,發現他只紅著臉,不像是被威脅強迫的模樣,雖然不解,但也只有由著他去。
目送流桑與鍾年年一同坐入轎子裡,轎伕抬著他們遠去,楚玉心中揮之不去的卻是滿滿的悵然,雖然她心裡很想流桑離開,可是當他真的離開後,她卻忽然捨不得起來。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三十九章 對影成雙人
然地從巷口收回目光,楚玉望向身旁的桓遠和阿蠻,“今後就剩下你們陪著我了。”雖然家裡還另外住著一個花錯,可是那傢伙每日只顧著瘋了一般的練劍,完全將她這裡當旅館使用,還時不時去找觀滄海過招,因為觀滄海從不對他下重手,但是卻能指導他劍術上的偏差。
也不知道花錯發的什麼瘋,在知道了馮太后,觀滄海和容止三人的關係,以及他們在此的原委後,竟然依舊死活認定容止便在這洛陽城內,堅定地守在這裡不挪窩。
不過花錯平素只在院子裡活動,並不怎麼外出惹事,楚玉存著多養個保鏢的心思,也便放任他在楚園住下。
桓遠看著楚玉失落的神情,心中有一股衝動想要撫平她眉間所有的擔憂,但是還未有所行動,他的內心便陡然警醒,理性地剋制住了不該有的動作。他垂下眼眸,低聲道:“我們回去吧。”楚玉點了點頭,率先往內走,桓遠遲了片刻才跟上,兩人之間,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從過去到現在,默默地默默地,始終是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
既不會太生疏,也不會太曖昧。
如此便恰到好處,退一步是不捨,進一步卻是危險。
鍾年年與流桑坐在轎子裡,兩姐弟細細地說這些年來分別之後的經歷。多半是流桑在說,鍾年年在聽,不時地柔聲附和兩句。
說了不少,流桑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姐姐,你怎地知道我與楚玉住在這裡?”他們逃出南朝時還是頗花了一番功夫地,方才見著鍾年年心情激動忽略不少事,現在想來,卻很是奇怪。
鍾年年被問得一怔。眼波流轉,便綻出笑意道:“我昔日交遊廣闊,想要尋什麼人,實在是再容易不過。更何況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自然時時令人留意你的去向,莫說你是從南朝來了北朝,便是去了那荒蠻之地。我也一樣會找著你。”
她說得情真意摯,毫不費力地便讓流桑放下疑慮,抱著她道:“姐姐你真好。”
流桑偎依在鍾年年身旁,感受著轎子微微的搖晃。又忍不住憂慮地問道:“姐姐,你方才說我這麼一味地沒出息,楚玉永遠會當我是小孩子。倘若我將來有出息了回來。她真的會對我另眼相看?”
方才鍾年年附他耳邊。並未如何勸說,只問:“你自以為。你比起容止如何?比起桓遠如何?甚至的,比起墨香之流如何?你是願意一輩子在她身後做個孩子,偶爾被她摸摸腦袋便當作安撫,還是願意她正眼看你?”
她說的幾個人,正好都曾經是楚玉身邊的人,並且都有流桑及不上的地方,最後地一句話正說中了流桑的心事,他眼看著楚玉跟觀滄海越走越近,他卻只能用小孩子的手段撒嬌耍賴,除此之外再想不出別的法子,他心中不是不難過地。
所以,他要改變。
即便是多麼不捨得,他也要暫時離開楚玉,今後回來時,他將會是一個不一樣的百里流桑……不,現在他應該改回本姓了,叫鍾流桑。
鍾年年正想順口敷衍他一定可以的,可是瞧見他晶亮的眼神和期待地目光,心中霍然領悟他是認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軟了下去,她停頓一會兒,才道:“我不能將話說死,縱然你真能有所成就,她也未必會重視於你,可是我能直言,倘若你就只這麼跟在她身邊,你永遠只是她眼中的小孩子。”
流桑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他今日大哭了一場,方才說話又有些疲累,到了現在有些支援不住,他合上眼,靠在鍾年年肩頭,很快便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