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裡的淚,對綠丫搖頭:“沒事,我這是高興的,我還想著,你和諄哥兒都能這樣想,以後這日子,保準過的好,爺要在地下曉得,還不知道會多高興。”
綠丫的心剛放下,就聽到門響,接著周嫂的聲音就在那響起:“蘭花,我來望望你。”綠丫掀起簾子走出來,瞧見周嫂胳膊裡拎了一個籃子,忙上前喊周嫂子,請她屋裡坐,周嫂笑嘻嘻地進了屋,對蘭花道:“這是我孃家那邊送來的幾個梨,這梨古怪著呢,這才六月天呢,它就熟了,和秋梨不大一樣。”
綠丫接了籃子,給周嫂倒了杯茶過來,笑著說:“恰好蘭花姐也正想吃這個呢,這季節的梨,真是有錢都買不到。”周嫂接茶在手:“可不是,若不是我孃家種了那麼兩三棵,又想著我大小子在讀書,這樣酷暑吃這個是最好不過,這才給我留了一筐送過來,不然早被人全買走了。”
蘭花道了謝,綠丫已經拿刀來削梨,見綠丫的動作,周嫂嘆道:“我說小張嫂子就是個好人,瞧瞧,搬去城住著那樣的屋子,還和東家的小姐來往密切,待我們這些老鄰居,還是一模一樣地好。”
綠丫已經把梨削好,分做數塊給她們,笑著說:“周嫂子這話我就要說一句,都是一樣的人,又不是搬到那邊去,就多了個鼻子少了個眼睛,難道還要不和你們說話?”周嫂拍下手:“果然小張嫂子說話中聽,我和你說,我們這,算是北城比較好的地兒了,但和南城那邊,還是比不了。前年巷尾住著的柳秀才,秀才娘子待我們也好著呢,等柳秀才一中了舉,兩口子都不等我們給他們賀喜,就急急忙忙搬走了,後來在街上遇到一回,秀才娘子,不,該叫舉人娘子了,帶著下人在那買東西,瞧見我們,真是連眼角都不願意掃一下,就匆匆走了。生怕我和她借銀子似的。你說,這要他們有一日,發達了,搬到皇城邊,那更是眼睛都長到頭頂上,理都不肯理我們。”
綠丫面上帶著淡淡笑容聽著周嫂和蘭花拉家常,感到溫暖適意,有些人有些事,是要經過了風雨才能瞧出是什麼樣的人和事。張諄從鋪子裡下了工就來接綠丫,老劉那時也從衙門裡回來了,郎舅兩人又小喝了三杯,吃過晚飯綠丫和張諄迎著夕陽往回走。
綠丫把今日蘭花說的話和自己回答的都告訴張諄,說完了才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張諄啊了一聲才道:“你說的對,待人本該如此,如果覺得自己穿了綢衣,就把原來一起穿布衣的朋友給丟在腦後,或者穿了布衣,明知道穿綢衣的人不住願意理自己,也要上去努力地拉關係,求好處,這樣不好。”
張諄的話讓綠丫笑彎了一雙眼,但並沒忽視張諄方才的愣神,瞧著大門在望才問張諄:“你好像有心事?”張諄哦了一聲:“鋪子裡的事,有一筆生意,覺得有問題,可是哪裡有問題,我一時想不出來,等明兒客人到了,我再細細地瞧。”這鋪子裡的事綠丫就搬不上忙,兩人走進大門,曾大嫂吃飽了飯正在巷子裡溜達,瞧見他們走進來就笑眯眯地說:“小張哥和小張嫂子回來了,你們小夫妻可真恩愛,真是羨慕死人。”
綠丫和張諄對她打過招呼,也就往自家屋裡去,曾大嫂瞧著他們的背影,臉上開始陰晴不定,老曾從自家屋裡探出個腦袋,喊自己老婆:“快回來吧,和他們招呼什麼。”
曾大嫂這才扭身往裡面走,進的屋就拍老曾腦袋一下:“就是你這個窩囊廢,連個主意都要我出,不過,你找的人,可穩當嗎?”老曾壓低了嗓子:“你放心,上千兩銀子的好處呢,他們怎麼不肯來,而且到時拿了貨,往京城外一去,人不知鬼不覺。我就瞧瞧,他經了這事,還有什麼臉面留在鋪子裡。”
說著老曾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曾大嫂也笑了,老曾笑了幾聲就摟住她:“好人,今晚我們早點睡,你也該給我生個孩子了。”曾大嫂的臉色頓時變了:“我這地可是好地,只怕是你的種子不好。”老曾把她摟的更緊一些:“就是種子不好,才要多耕幾次,耕的多了,下的種多了,總會發個芽出來。”
曾大嫂不由一笑,點著他的額頭:“那是,我跟你時可是清白的女兒家。”老曾又是嘻嘻一笑,轉身去吹滅燈,曾大嫂還不忘叫小丫頭拎一壺熱水在門邊放著,這才沒了聲響。
“老爺,這是小的偶然聽到的,上千兩銀子的貨呢,他們也真敢來騙,難道不曉得廖家商鋪不是這樣輕易能騙的?”廖老爺正要歇息,小廝走進來對他說管家求見,等管家進了說了話,廖老爺才唔了一聲:“這筆生意,是誰接待的?”
管家感到奇怪還是恭敬地道:“是小張哥,老爺,要不要去提醒?”廖老爺手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