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去,雅舍仍在,紅楓不變,昔日的竹房,已變成了青冢。落琴擺白燭,冥紙祭奠,那墓穴之中,躺著她的師傅——聶無雙。
聶無雙果然依了她,回了落霞山,只是此間處處湧現的都是童年時往事,讓她每來一次,俱能回憶起無雙死前的那刻,每每傷心落淚。
冷臨風擺好香燭,與她執手相握,什麼也不說,卻似明瞭對方的心意,行過大禮。
“平安一生,遠離陰謀算計,遠離災禍,固然平凡清淡,焉不知也是一種福份,師傅曾說過的話,只是他要我做到,自己卻做不到。” 落琴暗自一嘆,卻聽冷臨風掐著嗓子,仿效幼年之音念得一首“百年長擾擾,萬事悉悠悠,日光隨意落,河水任情流。”
不待她回神,冷臨風已說道“這還是關夫子所教授的,只不過他教我去做,自己卻怎麼也做不到。十年科舉之路,除了人人敬重的大儒身份,連個進士都考不取,還別說,他老人家定是與那科舉槓上了……這些看破名利之言,人人皆說的好,只是世情艱難,未必個個如意,自然便是最好。”
冷臨風與落琴相擁,靜看著山巒天際,無限廣闊,人似微塵,不過一瞬,萬千說盡,只是這自然一詞,便是最好。
“下山之路還長,多日不試你輕功,不知進益了沒有,不要讓我等太久。”冷臨風與她淺笑,人已在方丈之外。
此時此刻,落琴面上含笑,提氣去追,奔跑間,心中漾過溫暖。
師傅從不曾離開半步,他會守著她的歡喜,一直一直!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