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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出一名白鬚白髮的老者,看上去老態龍鍾,竟覺得有九十餘歲。

顧翛微感詫異,鎮國公早年是沙場猛將,正常情況下習武之人體魄極好,比一般人不易老。的確,早些年鎮國公六十餘歲時,看起來像箇中年男子,以至於後來白蘇知道他真實年紀的時候,也吃了一大驚。

但顧翛轉而就想到,祖父得知父親死訊時,扶棺泣血,想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讓他傷心欲絕吧。

鎮國公看著樹蔭下,一襲玄色衣袍的俊美少年,滿臉的不可置信,顧翛的長相與顧連州有五六分相像,幾乎不用詢問,他便能猜到。

“你,你是?”他步履蹣跚,在熾烈的陽光下雙目炯炯的盯著顧翛,聲音顫抖。

顧翛也不多解釋,只喚了聲,“祖父。”

“啊。”鎮國公低呼一聲,急急走到顧翛面前,抓住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幾遍,顫聲道,“是我兒之子,是我兒之子”

說著,竟是老淚縱橫,激動歡喜的幾乎瘋癲,顧翛終於知道為什麼他母親之前交代他先行來政陽,若是祖父一下子就見到了父親,恐怕能歡喜的背過氣去,還是由他先過來緩衝緩衝,以免到時候弄巧成拙。

“祖父,正是孫兒。”顧翛握住鎮國公枯瘦的手道。

許多人聞聲趕來,見鎮國公的瘋癲之狀,均是愕然,再見到顧翛,也隱約明白了原由。

鎮國公拉著顧翛,抹著滿面淚水,衝眾人道,“這是我兒連州之子我兒好歹留下了血脈,老天有眼啊”

大家心中雖然都隱隱猜測到,但聞真是如此,也都難掩震驚之色,震驚過後,又連忙上來道喜。

顧翛面對眾人打量的目光,舉止得體,風姿翩然,絲毫不怯,他知道這些人一旦知道他的身份,第一反應便是拿他與父親比較,因著父親在他心中是一座大山,可以依靠,但也很難超越,此時此刻他想起了母親常常與他說的話:阿翛,無論何時何地,你要記得,你就是你自己,無論世人用何樣的眼光看你,你只需做自己便好。

當初,顧翛還以為是母親怕他執著於自己的皮相,才出言教導,時至今日,就在客棧中荀句打量他的目光開始,他才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原來,母親果然不是個簡單的婦人,顧翛對白蘇的看法,又改觀了許多。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鎮國公與眾人致謝後,緊緊拉著顧翛往廳中去,神色中依舊難掩激動。

“孩兒單名翛字。母親說,當年是伏翛大巫賜名,與她是同一個字。表字輒淺,是母親給取的。”顧翛伸手攙扶鎮國公上階梯。

鎮國公訝然道,“伏翛大巫?嗯,這位末代大巫,在歷代皇巫中最為神秘,傳說她的巫命也不在燭武之下,你能得她賜上一個巫名,想來是有福之人。”

鎮國公拉著顧翛不鬆手,進屋之後,一邊讓他在自己身側坐下,一邊問道,“婚配否?”

“回祖父,還不曾。”顧翛如實答道。

鎮國公呵呵笑著,眼中卻有淚光,哽咽了一下才道,“跟你父親一個樣當年啊,我為他不知尋了多少品貌端莊、家世合襯的嬌嬌,他都死活不願意唉你的母親,可是白氏?”

當初氣得他火冒三丈的事,如今講起來,卻又是心疼又是感傷。

“是。”顧翛道。

鎮國公心中既是歡喜,又是生氣,白氏居然帶走了他兒子唯一的血脈,令他十七年不得一見,但轉念又想她一個婦人拉扯孩子不容易,而且,將顧翛教育的如此之好,也功不可沒,便也就不再計較了。

顧翛哪裡看不出老人家的想法,也不由得為白蘇說了句公道話,“母親見我生的與父親相類,她不願我為世人所知,終了與父親一樣的結局,便隱姓埋名,只願我能夠平安。”

這是顧連州的想法不假,但是現在顧連州也不再管著顧翛了,畢竟,大丈夫活一世,總不能一輩子躲躲藏藏,索性便由著他去。

即便最終天下人發現他顧連州沒有死,約莫也是覺得他命不該絕罷了,當時白虎門的事件被傳成十幾個版本,其中有六七個版本是顧連州要白蘇杜撰傳播出去的,而知曉具體情況的人都已經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另外一部分人有顧風華壓著,不會捅出什麼簍子。

這是顧連州為自己的兒子鋪的後路,尤其是顧然和顧玉,如果他們不願意隱姓埋名,也可光明正大的活。

後續之咸池劫13

顧府的車隊遲遲不曾進城,直到鎮國公的壽宴過五日之後,城內的賓客都散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