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保楨道:“不過傅俠士可以以我為質,逼迫朝廷,是不?”
傅少華一點頭道:“事實如此,草民不敢否認。”
夏保楨道:“傅俠士所以到我這兒來,恐怕就是為這個吧!”
傅少華道:“草民原以為可以說得大人法外施恩,網開一面。”
夏保楨搖頭說道:“傅俠士,我是個從不徇私的人,為官多年,我也只知有公,不知有私,傅俠士救過我,我自有報答,可是我不能在有損我的立場的情形下,拿公事來做私情,作為對傅俠士救過我全家的報酬。”
傅少華道:“大人公私分明,令人敬佩,那麼草民……”
夏保楨忽然一抬手道:“慢著,傅俠士,讓我再說一句話,傅俠士不要看我的坐處跟傅俠士近在咫尺,舉手可及,其實,俠士不見得能碰得著我,傅俠士信不信?”
傅少華道:“草民深知大人是位宦海中的奇人,身懷異能,不過草民願意試試。”
站起來就要舉步逼過去。哪知他不站起還好,剛一站起心頭便是猛地一震。
無他,他剛站起,立覺自己像置身於雲霧之中,眼前迷濛一片,那原坐在上首的夏保楨立刻失去了蹤影。
就在這時候,耳邊傳來夏保楨的話聲,似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一般,飄渺不可捉摸:“怎麼樣,傅俠士,你碰得著我麼?”
傅少華暗一咬牙,認準夏保楨剛才坐的方向,邁步逼了過去。
原先他以為夏保楨的坐處距自己不過一步之遙,事實上的確如此,主座跟客座之間也確只一步之遙,可是他逼過去了五六步,眼前似是雲封霧鎖,迷濛一片,不辨方向,更不知夏保楨身在何處。
夏保楨的話聲又在耳邊響起:“傅俠士,我明知道你的來意,要沒有防身之能,我也就不會請你進來了,別找了,你是找不到我的,聽我的,直退三步,坐下去。”
傅少華不得不聽他的,依夏保楨之言直退三步坐了下去。
這一坐下,奇事倏生,眼前雲霧霎時沒了,似置身於花廳之中,夏保楨仍在一步之遙的主座上,笑哈哈地望著自己。
傅少華到這時才知道夏保楨的確是個大大的能人,單憑兩手武功,是絕對無法奈何他的。他由衷地說了一句:“大人應是當世絕無僅有的一人。”
夏保楨微微一笑道:“雕蟲小技,貽笑大方了,在這兒我要再勸傅俠士一句,激流勇退,明哲保身,不要再跟外間那些人為伍,憑傅俠士的所學與才智,若是投身官家,我擔保幾年之內必有大成,那不比在江湖上廝混要強得多?”
傅少華道:“多謝大人好意,只是人各有志……”
夏保楨道:“無法相強。”
傅少華道:“草民此時置身於此地,說這句話頗為不妥,因為憑大人之能,可以立即陷草民於掌握之中。”
夏保楨搖頭說道:“那沒有用,我控制住傅俠士的人,無法掌握傅俠士的心,再說傅俠士對我夏家有過一次恩情,我不便把傅俠士囚於階下,傅俠士如果要走的話,隨時可以走。”
第十章 真情
他明知無法奈何眼前這位宦海中的奇人,站起來一抱拳就要走。
只聽外面傳進個蒼老話聲:“稟大人,夫人跟姑娘到。”
內眷出來了,這下更得迴避了。
卻忽聽夏保楨道:“傅俠士見見拙荊與小女再走。”
傅少華忙道:“傅某人一介江湖草民,怎好……”
夏保楨道:“我跟傅俠士私室論交,不必顧忌這許多,再說傅俠士是夏家的恩人,拙荊跟小女只怕是聽說傅俠士來了才出來的,她們都不怕,你怕什麼?”
他口口聲聲說傅少華是他夏家的恩人,但卻不買傅少華這個恩人的面子。
說話間環佩響動,夏夫人跟夏姑娘由兩個青衣婢女攙扶著進了花廳。
傅少華念於彼此立場雖屬對立,但禮不可失,尤其這兩位是夏保楨的內眷,當即垂目一禮。
只聽夏夫人道:“怎麼敢當傅恩公這一禮,傅恩公快快請坐,理應由我母女見禮才是。”
說話間她母女已到眼前,傅少華只覺一陣蘭麝幽香鑽入鼻中,忙微微後退一步。
只聽夏夫人道:“乖兒,思念多日的傅恩公就在眼前,還不代爹孃謝過傅恩公當日北運河上相救大恩。”
隨聽夏姑娘低低應了一聲,嬌軀輕移,上前盈盈拜下。
傅少華大吃一驚,慌忙抖身躲避道:“使不得,夫人,這是折煞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