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也不去猜他心裡想什麼。他想什麼,都與我無關了,對嗎。
因緣際會(一)
江北。
海山手執弓箭,立在偌大的王府後園,瞄準遠處的飛靶,手一鬆,箭如寒芒,夾著勁風,飛射而出,枝枝命中。
身後傳來一聲喝彩聲:“北寧王好箭法。”口音有幾分生硬。
海山扭頭回望,只見一個穿著漢人服飾的異族男子立在身後,面帶笑意。阿桑在旁道:“稟王爺,這位就是匈國使臣阿保大人。”
海山將弓箭遞到阿桑手中,輕拂衣袖,意態優雅,唇角含笑道:“是阿保大人到了,你家主子莫非已經想好了。”
阿保滿臉堆笑:“王爺,在下來,是為主子帶一句話,除了王爺答應的北疆七城,每年歲貢,還要加一個條件。”
“說吧,什麼條件?”海山輕輕坐下,端起丫環遞上來的一杯香茶,輕抿一口,意甚悠閒。
“主子說,他想向王爺要一個人。”阿保在他對面坐下,接過丫環遞來的香茶,似模似樣的喝了一口。
“什麼人?”海山神情不動,轉眸望著遠處,那是京城的方向。
“右丞相張好古。”阿保一字一頓道。
“是她。”海山雙眉輕揚,神情有一絲訝異:“你家主子為何要她?”
“張好古是主子最大的仇人,主子說,要將他抓回去,慢慢地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方能解心頭之恨。”
“是嗎?”海山輕笑兩聲:“你家主子倒是有趣得很啊,好吧,請你轉告他,本王已經答應了。”
“多謝王爺。”阿保面露欣喜之色。
海山並不抬頭,揚聲吩咐:“送阿保大人。”
下人領著阿保告辭離去。一直侍立在身後的阿桑快步上前,壓低聲音道:“王爺,你真得要把北疆七城和張好古送給耶朵?”
海山從鼻中冷哼一聲:“你說呢?”
阿桑疑道:“王爺的意思是?”
“北疆七城,張好古,都是我的,他一樣都別想得到。”海山唇角上勾,露出一抹冷笑。
“王爺英明。”阿桑面露喜色。
海山揹著手,在院中踱了幾圈,停下腳步,冷冷道:“阿桑,你立刻進京,為本王辦幾件事。”
“請王爺吩咐。”阿桑道。
“第一,牢牢地看著阿保,他若敢違背盟約,立刻假鐵楨之名將他殺了。第二,暗中聯絡本王留在朝中的舊屬,曉以利害,令他們繼續為本王效命,第三,替本王殺了那個賤婢。”
阿桑驚道:“王爺要殺顧姑娘?”
海山臉色陰沉:“背叛本王的人,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阿桑神情一震,沒有馬上答話。
“怎麼?你辦不到。”海山怒聲斥責。
阿桑慌忙跪倒於地:“屬下不敢,屬下只是覺得,與其殺了顧姑娘,不如留她一條性命,也許對王爺更有利。”
海山看了看他,唇上忽露出一抹笑意:“為什麼?”
“王爺明鑑,顧姑娘與刺客私逃,確實罪不容赦,只是她已經進了將軍府,又得皇甫少華信任,或可助王爺成就大業。”阿桑道。
“私逃?”海山冷笑:“有誰能在本王的眼皮底下私逃?若不是本王暗中遣走東宮守衛,又將追兵撤回,他們能逃得了嗎?”
阿桑大為震驚:“王爺即然放她走了,為何又要殺她?”
“讓她救走皇甫少華,是因為皇甫少華還不能死。” 海山收斂笑容,臉色陰冷之極:“這個賤婢背叛本王,私放刺客,又改名換姓,隱身將軍府,自以為聰明,只可惜,她瞞得了皇甫少華,卻瞞不了鐵楨,鐵楨很快就會查明她的身份,若不殺了她,只會誤了本王的大事。”
聞聽此言,阿桑暗自一凜,不敢再說,叩頭拜道:“王爺放心,屬下一定不辱使命。”
滁州。
蘇堂坐在一家下等小酒館裡,腳下堆著一大堆酒罈子,手裡還提著酒壺,不停地往嘴裡灌酒,有一個人走到他面前,搶過他手中的酒壺,也學他的樣,往嘴裡灌酒,蘇堂不滿地抬起頭,看到對方的臉,驚呼道:“玉真郡主。”
“你認錯了,我不是郡主……。”玉真淚流滿面,臉上卻還是笑容,一邊灌酒,一邊喃喃道:“爹孃不要我了,哥哥也不要我了,在這世上,我一個親人都沒有。”玉真哈哈大笑,笑聲中淚水滾滾而下。得到全家遇難的訊息,就如晴天霹靂一般,她一下就懵了,而她的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