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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恩人?”松浦聳聳肩,“很好,我的確算是他的恩人,所以他在我面前抬不起頭來。”

友彥不懂這句話的意思,正想問——“你們在說書啊!”突然間傳來桐原的聲音,他站在門口。

“啊,你回來了。”

“聽那些八百年前的事無聊吧。”說著,桐原取下圍巾。

“不會。以前都不知道,實在很驚訝。”

“我跟他講那天的不在場證明。”松浦說,“你還記得那個姓笸垣的刑警嗎?那傢伙真夠難纏的。他到底來對我、你和你媽確認過多少次不在場證明啊?同樣的話要我們講一百遍,煩得要死。”

桐原坐在置於店內一角的電熱風扇前暖手。他維持著這個姿勢,把臉轉向松浦:“今天來有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想在過年前來看看你。”

“那我送你出去。不好意思,今天有很多事要處理。”

“有事?”

“嗯,‘馬里奧’的事。”

“啊!那你可得好好幹!還順利吧?”

“跟計劃一樣。”

“那就好。”松浦滿意地點點頭。

桐原站起來,再次圍上圍巾,松浦也起身。“剛才那些下次再繼續聊吧。”他對友彥說。

兩人離開後不久,弘惠回來了,說在下面看到了桐原和松浦。桐原一直站在路邊,直到松浦搭的計程車開走。

“桐原為什麼會尊敬那種人?雖然以前受過他的照顧,說穿了也不過就是他爸爸去世以後,繼續在他家工作而已。”弘惠大搖其頭,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友彥也有同感,聽了剛才的話,他更加迷惘。如果松浦和桐原的母親關係不單純,桐原那麼精明,不可能沒發現。既然發現了,實在很難相信他會用現在這種態度對待松浦。

難道松浦與桐原的母親之間是清白的?剛確信的事,友彥卻已經開始沒有把握了。

“桐原真慢啊,”坐在辦公桌前的弘惠抬起頭來說,“在做些什麼?”

“就是。”就算是目送松浦搭上計程車,也早該回來了。友彥有點擔心,便來到外面,正準備下樓,卻停下了腳步。桐原就站在一層、二層之間的樓梯間。人在二樓的友彥正好俯視著他的背影。

樓梯間有個窗戶可以眺望外面。快六點了,馬路上的車燈像掃描一般一一從他身上閃過。

友彥不敢出聲相喚,從桐原凝視外面的背影中,他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和那時一樣,友彥想,就是桐原和松浦重逢的時候。

友彥躡手躡腳地回到門口,小心翼翼地開啟門,閃進店內。

6

“MUGEN”一九八五年的營業於十二月三十一日晚六點畫上句號。大掃除後,友彥、桐原和弘惠舉杯稍事慶祝。弘惠問起明年的抱負,友彥回答:“做出不輸給家庭遊戲機的程式。”

桐原則回答:“在白天走路。”

弘惠笑桐原,說他的回答和小學生一樣。“桐原,你的生活這麼不規律嗎?”

“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裡走路。”

“白夜?”

“沒什麼。”桐原喝了口海尼根,看看友彥又看看弘惠,“哎,你們不結婚嗎?”

“結婚?”正喝啤酒的友彥差點嗆到,他沒想到桐原會提到這種話題,“還沒想那麼遠。”

桐原伸手開啟辦公桌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A4影印紙和一個扁平細長的盒子。友彥沒見過這個盒子,它頗為老舊,邊緣都磨損了。

桐原開啟盒子,取出裡面的東西——一把剪刀,刀刃部分長達十餘厘米,前端相當銳利。刀身閃耀著銀色的光芒,流露出古典風格。

“這剪刀看起來真高階。”弘惠直率地說出感受。

“以前拿到我家當的,好像是德國造。”桐原拿起剪刀,讓刀刃開合了兩三次,發出清脆利落的刷刷聲。他左手拿紙,用剪刀裁剪起來,細膩流暢地移動紙張。友彥直盯著他的手,左右手的配合堪稱絕妙。

未幾,桐原剪完,把紙遞給弘惠。她看著剪好的紙張,眼睛睜得渾圓。“哇!真厲害!”

紙張已經變成一個男孩與一個女孩手牽手的圖案。男孩戴著帽子,女孩頭上繫著大大的蝴蝶結,非常精緻。

“真了不起,”友彥說,“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項本領。”

“就當是預祝你們結婚!”

“謝謝!”弘惠道了謝,小心翼翼地把剪紙放在旁邊的玻璃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