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極其龐大的工程。如果不是墨九本身為墨家賺得金缽滿盆,她這樣浪費的行為,肯定得背上一口“敗家鉅子”的大鍋。
“姑娘,姑娘……”
玫兒興沖沖跑入屋子,雙頰熱得紅撲撲的。
“又一批燈籠運下去了,快鋪到山腳了呢。”
說到這裡,她看墨九還在桌子邊上折燈籠,不由又嘟起了嘴。
“都說了你眼神不好,不要親手做了嘛。咱墨家人這樣多,哪裡輪得到你?你啊,就是不肯聽話。”
“我這不是閒著嗎?”墨九微微一笑,抬頭瞄她一眼,“小姐慶生宴的食材準備得怎麼樣了?”
“在準備中。”玫兒笑著說,“這次還是曹師兄親自督辦的,我和他說了,旁的事都可以先放著,唯獨小小姐的事,是天大的事,可大意不得。玫兒回來時瞧過了,食堂那邊的空地上,碼得整整齊齊的酒罈,夠咱們擺三天流水席了……”
這三年來,玫兒和曹元的感情日益穩固,如今也只差一個婚禮讓曹元娶她進門了。
本來他倆的喜事三年前就要辦的,一來墨妄沒有甦醒,二來蕭乾沒有回來,玫兒不樂意在自家姑娘傷感的時候辦自己的喜事,非說要陪著墨九,不能丟下她。於是婚事就這樣拖了下來,一拖三年。兩個人成天處得近,天天見得著,曹元也好,玫兒也罷,不僅不覺得委屈,反倒為彼此這樣的決定有同心的欣慰。
聽完玫兒講述外面的熱鬧和慶生宴的安排,墨九點點頭,照常的面帶笑容。
“那就好。你去看看小姐午睡起了沒有?”
小孩子貪睡,可墨九不會讓她中午睡得太久,到點就得叫她起。
可她話音還沒有落下,簾子裡頭就傳來一道奶聲奶氣的低喚。
“孃親,你在喚直直嗎?”
屬於小奶娃的聲音,嬌嬌的,脆脆的,讓墨九的臉頓時柔和下來。
“你個小搗蛋,醒了為何不出來?”
“譁”一聲,簾子微微一動,一顆小腦袋就從中鑽了過來,嘻嘻一聲,扎著羊角辮的小娃娃旋風般撲過來,重重趴在墨九的腿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裡,滿滿地都是對孃親的眷戀。
“孃親,謝謝你,我愛你。”
“……”
在墨九的教化下,這小丫頭嘴甜,也很善於向人表達情感。
可今兒她剛剛醒來,就睡眼惺忪地對她發糖,還是讓墨九奇怪了。
她刮刮小丫頭的小鼻子,“直直今兒怎地這樣乖?嗯?又做什麼錯事了吧?”
哼一聲,小丫頭撅著嘴,不高興了。
“好像人家昨日就不乖一樣。”
這小嘴還挺利索?!
墨九心裡又軟又甜,失笑一聲,將她抱坐到膝上,趕緊討饒,“直直不生氣,都怪孃親的不是,怎麼能這麼說我們的小直直呢?嗯,孃親應該這樣問才對。為何小直直今日更上一層樓,比昨日還要乖巧了?”
小丫頭年紀小,心思單純。
這麼一鬨,她馬上就開心起來。
一雙長長的睫毛扇子般忽閃忽閃著,果凍似的小嘴一翻一合,全是暖心的話。
“姥姥說:孃親為直直慶生,掛燈燈,擺酒酒,這是愛女兒,做女兒的,也要愛孃親,要懂得心疼孃親,還要這樣……”說著,她小嘴就湊過去,在墨九臉頰上親了一下,甜絲絲地笑,“要這樣子親親孃親。”
墨九鼻子一酸,含笑看著女兒,雙唇抿得緊緊。
這樣體貼的話,出自一個三歲孩童之口,讓她有些始料不及。
小丫頭確實是一個聰慧的娃,從小就聰明。
可冷不丁聽她這樣講,墨九還是忍不住有點傷。
這樣乖的閨女,只可惜……六郎竟看不到。
“孃親!”蕭直突然拿小手去扳正她的臉,又小心翼翼地觀察她,“你又在想爹爹了嗎?”
墨九一怔,笑著將她的小手握在掌中,搖了搖頭,“才沒有。我在想我的小直直就要過生日了,孃親應該做什麼好吃的填她的小胃呢?哪有閒工夫想他啊?”
“孃親撒謊!”
“孃親沒有……”
“玫姨說了,孃親不說話的時候,就是在想爹爹。”
小丫頭眼珠子生得亮,葡萄似的,酷似蕭乾。尤其緊盯著她的時候,讓墨九幾乎不敢與她對視。
都說女兒一般長得像爹。可她這個女兒,也長得太像她爹了一點。
眉眼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