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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他大兒子白大年瘋了坐牢了那不是報應啊?……”

畫眉子叫起來。

畫眉子關山十八遍。

就是說畫眉叫到十八遍時,天就要黑了,山門就要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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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就是個草命(9)

叫到十一二遍的時候,已經到了鎮子的邊上,叫狗子坪。一路上白椿一口氣都沒歇一下。這時有人在坪上喊:“八……”就聽領路人說:“別###認錯人了,寄放點東西在你這兒,我娃子背不動了,又瞎又跛。”

白椿確實走跛了腳,腳上打出了血泡。他想他要給自己買雙好球鞋。辛苦賺來快活吃。

放下揹簍,喝了一碗涼茶,再上肩,那揹簍輕多了。

“瞎子,只有十塊錢的路了,你一趟划得來。”李八棍說。

畫眉子叫到十八遍的時候,進入了黑暗的鎮子。水布鎮像一條懶狗趴在水布河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過了河上的吊橋,悄悄來到一個聽說是旅社的地方,白椿卸了載後就躺到一個統鋪裡,滾在溼漉漉沉甸甸的大被子裡。一夜奇癢難耐,估計沾上了蝨子。

早上起來,渾身疼痛,兩個肩膀全腫了,被篾揹帶勒腫的,手不能摸。就去找待詔師傅,找到了在河邊牆角里剃頭的老頭,要老頭給他刮乾淨了事。

那老頭颳了白椿的頭,白椿又脫掉褲子讓他刮下身。老頭還沒刮過下身,問怎麼刮,又說這要加錢的。白椿問加多少錢,老頭想了想說:“五角。”

“五角就五角。”

那老頭拉著白椿的肉毬給他刮陰毛,颳得烏爽爽了,白椿穿上褲子,老頭吐出一口氣說:

“騷臭!”

白椿去了百貨商店,給自己買了雙鬆軟的球鞋,又給白丫兒買了條紅圍巾。特別說了要紅色的。

“瞎子相親啊!”售貨員是個男的,打趣白椿道。

白椿笑著預設,懷揣了紅圍巾,就去鎮長家。

鎮長現在心情很好,就喊白丫兒說你哥來了。就給白椿打招呼:

“白椿,精神不錯呀,準備出家當和尚?”

白椿說:“哪個廟裡要瞎和尚!算命的。”

鎮長是在說自己——鎮長的精神不錯,妹妹白丫兒的精神卻很差,好像哭過,好像受了委屈。從聲音裡聽出來的。

“我給我妹妹送來的圍巾。”

“還沒到冬天吶,你這娃心真好。兄妹的感情很深啊。”崔鎮長這麼酸溜溜地說。

沒等白椿回答,頭上就遭到一記悶棍。好像是鈍刀子砍的。白椿不知是誰所擊,崔鎮長?妹妹白丫兒?卻聽見一個嘻嘻哈哈的惡作劇聲音:

“殺死你!”

還唱道:

沖沖衝,殺殺殺,

殺得你們像狗爬……

白椿一進鎮就聽見了一個搗蛋的嫩娃子聲音,到處在喊“殺殺殺”。這一下殺到自己頭上。白椿腦殼木了半晌,再一摸,起了鵝蛋大個包。

“老拔子!”那嫩娃子被崔鎮長喊住了,還傳來“叭”的一聲巴掌,那嫩娃子臉上受了,捂著臉就惡聲惡氣地反抗,好像根本不怕。

“哥哥不怪!哥哥不怪!”白丫兒上來就幫白椿摸頭。鎮長也叫:“白椿坐下,白椿坐下。”是賠禮的意思。

白椿手端著白丫兒給他的一杯茶,另一隻手摸著頭上的大包,嘿嘿地笑著。

“快給我算命,白椿快給我算個命。”鎮長說。

白椿的眼都砍酸了,想往外冒淚花。可他嚥下去了,就去摸鎮長伸過來的手。

“您有一雙執掌官印的大手,該當鎮長……”

“你娃子逗我……”

“您有神人相助,至少有兩回,您這輩子……”白椿就說了,就說鎮長有一天在山裡行走,到一個洞裡躲雨,說了一聲:“我的媽也!”卻有個人在洞裡應了一聲:“哎!”鎮長尋聲去一看,應聲的竟是個叫花子女屍。這讓鎮長好生奇怪,仔細觀察,那女屍光著下身,剛好洞頂有一線泉水滴到她陰部。這不是傳說中的陰福地麼?女屍躺在這裡,不僅自身不腐,子孫後代還要發達了。可女屍生前是個叫花子,無有後代,就在這洞裡天天盼著認個乾兒子,鎮長那天恰好路過躲雨,嘆了一聲“我的媽也”,就等於是認了個乾媽,於是,當年還只是一個辛苦跑鄉下的通訊員的崔無際,就一路高升,當上了一鎮之長啦。

第二章 人就是個草命(10)

鎮長說這是外頭瞎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