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搜檢的人把箱籠裡面的東西甚至差不多都要倒了出來一一翻看,恨不得看出花來。林黛玉冷笑道:“謝謝璉二嫂子,我承情了。”
下面的人在查檢,鳳姐站在林黛玉一旁,眼睛也沒閒著,各處掃了一眼,將房屋器具陳設盡收眼底,一愣,現在整個房間給她的印象和以前的大相徑庭。
目前房中桌上擺設的東西,就是老太太拿來和她送過來的,一些不動,收拾的乾乾淨淨。除此之外,再就一些平常必需的動用之物和幾部書,再無其他多餘物品。而林黛玉、紫鵑和錦繡的箱子也大半都是空的,裡面多是一些破爛衣服,再無其它。若不是林黛玉人在眼前,確定她還住在這裡,都會以為她早已經搬走,這房間乃是搬家之後的餘留。
王熙鳳正納罕間,下面的人已經全都搜檢完畢,走到她跟前回話,上下查檢完畢無甚私弊之物,該往別處去了。
鳳姐臨走的時候留下一句漂亮話:“這麼晚了擾了妹妹的睡眠,甚感不安,得罪妹妹之處還請妹妹原諒我的身不由己,異日我必向妹妹賠罪。”
林黛玉冷笑不答,誰會把客氣話當真。
鳳姐一行人剛邁出瀟湘館大門,林黛玉就高聲喊著:“關門,睡覺!”轉身進屋。下面的人本有心私下議論幾句,看見她臉色不豫,都識趣的閉緊了嘴,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林黛玉用過早飯,向賈母請過安,迴轉瀟湘館,閉門不出,並吩咐下去,今日謝絕拜訪。
錦繡在外面打聽了訊息,回來,唉聲跺腳的說:“真真“屋漏又遭連夜雨,行船偏遇頂頭風”。上次老太太查賭張媽躲了過去,這次因為四姑娘身邊的入畫給揪了出來,這下可好了,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了。”
紫鵑笑道:“這有什麼好急的,走了張媽,還有‘李媽’、‘吳媽’……你看園子裡的這些老媽媽有幾個安分的,個個都跟掉進了錢眼裡似的,只要肯給銀子,有什麼話傳不得。”
“這話也是。”錦繡想起這些婆子的貪財來,點了點頭,旋即又笑道:“昨個那個鼻孔朝上,眼睛朝天的王寶善家的可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抄檢半天把自己的外孫女給饒進去了,這下子尾巴可翹不起來來了,真真說嘴打嘴,現世現報。看她還有什麼好囂張的!”
司棋的事情昨晚上查出來,今早就傳遍了。紫鵑也聽說了,嘆道:“前一陣子我聽說有個什麼孫家遣官媒朱大娘來求親,議的就是二姑娘。就算這家不成,二姑娘也到了當嫁之年,一兩年內一定是要出嫁出去的了,等二姑娘出嫁的時候,司棋要真和她那個表哥有私,到時求求二姑娘,不說她伺候了二姑娘這麼些年的情分,就二姑娘那個性子自然會成全他們,怎麼這麼點時間都等不了,如此私相授受,如今被抓,名聲盡毀,今後還如何做人!”
錦繡撇撇嘴,道:“這人和人不一樣,你想的是挺好,可惜你不是她。不過要是換成了你,也做不出這麼丟人的事。”伸長脖子看到林黛玉在外間書房正在春纖服侍下寫字,並沒有注意到這邊,悄聲說:“要我說這二姑娘也是個沒用的,自己身邊的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一點痕跡都沒有才怪了,她竟然沒發現,如今司棋丟了這麼大的人,她這個做主子的難道就有臉了不成?上次抓賭的時候也是,別的人都沒事,就她的奶孃出了那麼大的醜,這樣的人物將來嫁了出去怎麼當家理事?還不得被婆家壓的死死的!”
“呸!這話也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的?”紫鵑啐了一口,又道:“哪有你做下人的這般編排主子的,瞧我不告訴姑娘去。”說著就要起身到外間。
錦繡趕忙一把拉住她,滿口求饒,待看到紫鵑臉上的笑容,知道上了當,紅著臉坐下,倒:“還道你是個老實的,沒想到也這般作弄人,就知道拿姑娘嚇我。”
“喲,你還知道怕呢?”紫鵑取笑道:“看你素日那般的樣子,我還當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也有不怕的,要是二姑娘那樣的,自然不怕。可若是璉二奶奶和三姑娘那樣的,自然要怕。姑娘雖然小節上對我們不大約束,可是大事上是不能錯一丁半點的,若真論起來,姑娘只怕比剛才的那兩位還厲害幾分呢,只是大家都被姑娘嬌弱的面貌給矇蔽了而已。”錦繡邊說邊伸出手指比出二和三的樣子。
“幸虧姑娘是個厲害的,就這樣在這府裡還呆不下去了,要是真一點兒性子沒有,豈不任人揉搓?屆時不定被人弄成什麼樣呢!”回想起賈府對林黛玉的百般算計,紫鵑心有餘悸,忍不住慨嘆。
“若說厲害,我看誰都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