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幾天之後,等朱鈞從南昌回來,南斗就更高興了。
在他看來,朱鈞這個半大孩子就和當年的蘇羽一樣可愛又好玩。再加上朱鈞從小在大城市長大,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性格更貼近他,自然比上樹抓鳥下河摸魚的野小子蘇羽可強多了,於是百倍呵護,對這個徒孫恨不得把一身本領全教給他。
可來拜訪的老聶一句話讓他所有念頭全消:“您和他下棋就好了,至於教棋這方面,還是讓那些懂行的來吧。”南斗滿面羞慚,再也不敢提教書育人四個字,老老實實的繼續下棋。
這一段時間南斗過足了棋癮,幾十年沒在棋盤上發揮的本領終於展現了出來,先是把鄰居孔傑砍的遍體鱗傷,又把來串門的老聶殺得無反擊之力,然後再把慕名而來的趙星和古力兩個人打到讓先,一時間南斗之名傳遍了棋院上下,幾乎人人都知道了蘇羽老師的威名體會了一下當年王鑫的鬱悶。
只有一個人不知道,就是還在醫院裡面沒病養身的王文達。他手機充電器沒帶進來,在某一個清晨突然發現手機沒電了之後就再也聯絡不上外邊,一時間急得團團轉,抱著鐵欄杆哀求大夫幫忙找人把充電器送來。
但任憑他怎麼哭也沒人理他,前幾天他把所有人都折騰煩了,一聽見這邊有動靜醫生們就下意識的遠離,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等到了巡房的時候,王文達才算看見人提了這麼個要求,醫生們覺得無不可,於是抱著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的心理打電話到棋院說了這件事情。但當時棋院上下正在跟南斗玩命,於是接電話的古力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當時他已經連敗給了南斗兩盤,再輸一盤就讓先了,哪還有心思記得給他送充電器的事情。
於是每天王文達從早到晚的演出鐵窗烈火,眼巴巴地看著醫院正門等人,每天隨著太陽的升起而充滿希望,每天又隨著月亮的落下而心情低落。他甚至每天晚上坐在床上扳著手指頭算自己還有多少天能出去。
十天之後,被南斗殺得抬不起頭每天泡在蘇家看棋的古力才想起來在醫院裡面還有一個階級兄弟,還有一個每天不斷上漲的非典疑似病例的數字分母躺在病床上等待著他的充電器,這才巴巴地把東西送過去。
這個時候的王文達,已經快瘋了。
因為他身份特殊被安排到了特護病房做隔離,也不能出去串門,所以自然也就沒了病友能聊天;因為前一段鬧騰得全醫院都不安生,醫生們自然也不會來看他;而因為醫生們不願意來看他,所以其他病房都有的新聞報紙他這裡也被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過去;再加上也沒有電視匣子之類的娛樂用品,王文達每天被無所事事的無聊和空虛折磨著,眼看就要崩潰了。
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空上飄過的雲彩,眼睜睜看著護欄外的草綠花香,王文達終於聽見了天籟一般的聲音:“王文達,有人給你送東西進來了。”
王文達連滾帶爬的跳到門口,感激不盡的接過來手機充電器和一大堆雜誌,回到窗前看著站在外面向他微笑揮手的蘇羽和古力,“譁~”的一聲,哭了。
蘇羽有些忐忑不安的看著樓上痛哭流涕的王文達,順手在醫院門前的隔離帶上掛上一個鮮紅的中國結,低聲對古力說:“他會不會恨咱們?耽擱的時間太長了似乎。”
古力不知道,但嘴巴硬:“應該不會吧,咱們不是還給他帶進去一大堆雜誌呢麼。再說過兩天他就出來了,到時候咱們看看情況再說吧。”看看王文達還在上邊哭,也有些慌,“咱撤吧,他這樣看的我心酸。”
蘇羽讓他哭得手都麻了,用力揮舞一下之後拉著古力就跑。
上了古力的車,蘇羽傷痛的說:“王文達同志是一個好同志,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有你的責任,也有我的責任。如果咱們能夠對他多一些關懷,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對了,他在醫院裡面關了多少天了?”
古力愣了一下,歪著腦袋開始計算:“你下第一盤的時候,他回來,然後被抓起來當小白鼠,那時候是幾號來著?我忘了。不過算一下,差不多十四五天了。”
蘇羽一愣:“就是說,他快出來了?”
的確,王文達剛開始給手機充電,巡房的大夫們就告訴他:準備一下,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王文達哭笑不得,經過細緻的身體檢查和消毒之後,終於再一次走在了陽光下,手裡面提著一書包還沒看的雜誌和一個充電器。
不過走出來站在陽光下身上吹著風,的確是一種享受。王文達聞著只在記憶中存在的泥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