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鷲,王者之心
時間是最強大的魔法,世上一切都抵不過時間的流逝。然而更加強大的是那一刻出手挽留的決心。
三分之一的血液和生命,魔法陣已經完成,那一瞬,時間的腳步在戈德里克身上驟然停止,他的生命被強行停留在原地。
全身的魔力都注入了那個瘋狂的魔法中,連站立的力氣都難以為繼。薩拉查不可抑制地倒下去,卻直直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束縛咒在巫師幾近昏迷的時候自然解開了,戈德里克立刻一個挺身躍起,穩穩地接住軟倒的人。
握住對方肩頭的手微微顫抖,他們都沒有什麼可說的——這一刻,究竟是誰牽絆住了誰,已經分不清了。
赫爾加飛速衝進教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半跪於地的騎士懷抱著昏迷的黑巫師,從騎士懷裡跌落的手卻依然緊緊地抓著魔杖,纖細脆弱的手腕上還殘留著斑駁的血跡。
“戈德里克,你們沒有殺死那個……這……薩拉查怎麼了!”赫爾加驚疑不定地走過來。
騎士抬起頭看著她,慢慢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赫爾加發覺,有些事情不一樣了。
薩拉查沒有多久就醒了過來,屋子裡只有他一個。壁爐裡的火燒的暖暖的,令他全身都像浸在溫暖的陽光裡。身體裡的血液永遠少了三分之一,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他的血本身就是冷的,多不多那三分之一都不會讓他覺得溫暖。
至於生命……如果最後只剩下自己,長久的生命只會變作虛無。
薩拉查低下頭,看見小蛇怪慢慢從袖子裡滑出來,在他手上盤成一圈一圈的,只是冰涼的黃色蛇眼似乎流著眼淚。
嘶嘶……主人……血……
薩拉查忍不住伸出手指,看小蛇乖巧地盤住,忽然覺得心情出乎意料地好。他走過漫漫無邊的黑夜,獨自在修道院的迴廊裡徘徊——而此刻,他不再是一個人。
“我很好,從來沒這麼好過。”薩拉查微笑著說。
主人……傷你的……殺、殺……
小巧的蛇怪還處於幼兒期,如果這是個小孩兒恐怕還在牙牙學語,而新生的蛇怪已經展露出強烈的殺意,對於膽敢傷害它主人的人,它表現出了及其強烈的憤怒。
“好姑娘,你還太小。”薩拉查笑著安撫著蛇怪,同時試圖起身,他覺得有些渴了。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啟了,開門的動作很輕很輕,好像是怕吵了他。
薩拉查抬頭,意外地看到一雙同樣是灰藍色的眼睛,不過那眼睛溫暖而明亮,似乎還帶著哭過的痕跡。
“老師您怎麼醒了!”阿爾維斯看到屋裡的人已經醒了,激動地喊了出來,隨即一頭撲過來,“老師你才休息一小會,您再睡一會!”小男孩說著就想把他再推回床上去。
“阿爾!”薩拉查有些驚喜地抱住撲上來的小男孩,“你回來了。”
“嗯。”阿爾維斯點點頭,“羅伊娜姐姐找到我了。”
喝著阿爾維斯倒的水,薩拉查不自覺地帶著淡淡的笑意:“其他人呢?”
阿爾維斯立刻解釋道:“都出去了。本來戈德里克那個討厭的傢伙賴在這兒死活不肯走,赫爾加姐姐說他打擾您休息,就和羅伊娜姐姐一起把他拖走了。”
薩拉查忍不住笑出聲來,看著阿爾維斯氣鼓鼓地咒罵戈德里克的樣子,真有些忍俊不禁。
兩個人就坐在屋裡聊天,薩拉查一點也不想再睡,就開始教阿爾維斯咒語,等到了傍晚,忽然窗外掠過一道巨大的黑影,薩拉查的魔杖立刻滑落到手中,拉過阿爾維斯。
然而還不等搞清那黑影是什麼,就看見門輕輕地開啟一道縫,半個長著金色頭髮的頭小心翼翼地伸進來,看見薩拉查的魔杖正直直地指著他的額頭時,那半個頭高興的大叫一聲,之後整個人都撲了進來,結果——
“啊……”一頭撞在鐵甲咒上,跌坐在地上。
開什麼玩笑!要是戈德里克也用和阿爾維斯一樣的姿勢撲進……停下,打住!那場面、還不如讓他跟詛咒一塊去見梅林!
戈德里克毫不介意,立刻從地上跳起來,換上一副燦爛的笑臉湊過來:“薩拉,你猜我剛才抓了什麼!”
薩拉?什麼時候他好端端的名字變成這樣了?
薩拉查挑著眉看了一眼生龍活虎的騎士——詛咒與時間一起被強行中止,時間的流逝在他身上暫時停止,詛咒也跟著停留在即將死去的那一刻。
“什麼?”薩拉查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