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奎砰然一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你剛來,怎麼就讓你碰上了?”
嚴四淡然道:“大概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趙奎雖然不滿意嚴四的態度,可是他知道,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別的還能是什麼?他又沉默了一下:“到晚上,他們又來了?”
嚴四道:“不錯,沒想到。”“一來就是一二十個,幹什麼來的,誰都知道。”
“當然是為了出氣,是想把面子找回去。”
“你說你沒想到?”
“是啊!”
“前來一撥,事沒辦成,讓你趕了回去,任何人都想得到,他們不會善罷干休,他們一定會再來。”
“可是沒想到他們當天晚上就來了!”
“這也是任何人都想得到,任何人都會提防的,何況他們是皇甫家?”
嚴四聳了一下肩:“可是我就沒想到。”
“想到了就不能把我們都支開了?”
嚴四似乎沒懂:“趙大哥……”
“兄弟。”趙奎拍了嚴四肩膀一下:“哥哥我人粗,可是不笨,你支走錢、周、孫,正是他們該回去的時候,不著痕跡,可是你支走我,就得費點兒心思了。”
“趙大哥……”
“別不承認了,兄弟,你是知道我們不行,不能跟皇甫家人玩真的,怕傷了我們,甚至怕我們命丟了,你這番好意,我領受了。”
嚴四道:“趙大哥,沒這一說,我根本沒想到。”
趙奎苦笑:“兄弟,保我們的命,還要顧我們的面子,你做的已經太多了。”
“趙大哥……”
“兄弟,你要是把我當朋友,就別再不承認,你放心,來的是皇甫家的人,我自知跟他們不能碰,這要不是你把我支開,我不是不碰他們,就是非死在他們手裡不可。”
嚴四沉默了一下:“其實,趙大哥,也別把皇甫家看得太不得了……”
“那是你,兄弟。”趙奎道:“北京城裡,甚至於京畿一帶,一大半人是像我這樣的。”
嚴四道:“趙大哥,還是有人敢碰皇甫家,能碰皇甫家。”
“這我承認,可是不多,也絕不是我們這些人。”
嚴四沒說話,也沒好說什麼。
趙奎道:“我都聽他們說了,對你的本事,你的能耐,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兄弟,皇甫家真是這麼算了了麼?”
嚴四道:“我估計應該這樣,要是他們還不能算了,那就大傢伙繼續碰下去,直到一方碰碎了為止。”
趙奎又一巴掌拍上了桌子,恨恨道:“羅老爺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清楚,人家招誰惹誰了,孃的,皇甫家這個狗種,他不得好死!”
產四淡然道:“趙大哥這麼咒了他,他要是再作惡下去,會的,不然還有什麼天理?”
趙奎不由瞿然:“兄弟,難道你……”
嚴四道:“趙大哥,‘北京城’地面上不乏俠義,何必非我?”
趙奎還待再說。
嚴四已然又道:“趙大哥,時候不早了。”
趙奎道:“兄弟,你睡,我守到老錢他們來。”
說完話,他扭頭走了。
嚴四望著趙奎粗壯的身影出門,聽著他沉重的步履聲遠去,道:“好吧,我睡!”
抬手熄燈,一片漆黑。
早飯過了,錢大武、周標、孫秀他們都來了,昨天的事是大事,在羅家來說,雖不能說是驚天,可也足以動地了。他們三個還能不知道?一知道就免不了議論,正在議論。
大門口傳來了叫門聲,既是叫又拍門,吵死了,還催得挺急!這是誰?
孫秀道:“不像是皇甫家的人?”
說是不像,可是男僕們就是沒人敢去開門。
趙奎站起來,出了東廂房。
錢大武、周標、孫秀跟著出來了,出來得雖然都不慢,可也都不能算快。
唐天星許是也聽見了,他也出現了,出現得也不能算快。
趙奎繞過了影背牆,傳來了開大門聲,影背牆那邊闖過來十幾個,個個提著刀。
趙奎快步跟在後頭,忙叫:“總管,‘查緝營’的爺們兒查民宅。”
不用他說,看那穿著打扮,誰都知道是“查緝營”的。
不知道是不是誰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唐天星滿臉陪笑,忙迎了上去:“諸位爺……”
帶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