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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現在才明白你有多厲害,以前看你做事,好像輕輕鬆鬆就辦成了,後來我去辦的時候,磨破了嘴皮子跑斷了腿,還是沒辦成。最後還要求爺爺告奶奶,像孫子一樣給人低頭,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忍下來的。”

白驥輕笑了聲,閉上眼睛倚著溫暖的懷抱,道:“你太年輕而已。”

杜文凝視著白驥安寧的臉,慢慢的道:“我也長大了,不年輕了。”

過了許久,白驥才應了聲:“嗯。”

病房裡再度恢復寂靜,他們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尋找著不觸動傷疤的話題,當說不出話來時,除了沉默之外毫無辦法。幸好,這種相處並不討厭,即使不說話,氣息仍然契合。這是過去留下的,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未必是好事但確實起作用,提醒著過去所發生的一切。

“等復健結束後,我想去你的公司看看。”

就在杜文以為白驥要睡著時,突然聽見這句話。他愣了下,道:“好。”說完,又補充了句,“不過你注意身體,別太忙了。”

“你應該期待我太忙。”白驥突然撐著胳膊坐直了,睜開眼,清醒無比的看向杜文,就像從來沒疲倦過般,“我們是仇人,你這樣的心態,最後想得到什麼?我的原諒嗎?”

杜文把溼漉漉的手放在腿上,坐在沙發邊,看著白驥把不能動的雙腿放上寬大的沙發,拿過腳邊的毛毯,就這麼睡著了。他在沙發邊傻愣了會兒,站起身時,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一語不發的離開了。

他能辯解什麼呢?不可能,沒有的。

聽見病房門關上的動靜,原本閉著眼睛的白驥立刻睜開了眼,翻過了身。他正在恢復,心理上,他能察覺到這種變化,但是,離能夠和從前一樣面對杜文還遠。

不能急,他告誡自己,不能急,慢慢來。

對杜文來說是幸運,但對白驥不幸運的是,復健進行得很不順利。他經常練到手臂痠痛,卻毫無進展。他焦燥不已,為此而整夜失眠,這令他的身體更加糟糕,恢復的速度如同蝸牛爬一般。

杜文並沒有說什麼,但是他可以從杜文每次來時的眼神中發現什麼,那放鬆的姿態以及說不出來的安寧反而更加刺激他。除此之外,還有更“麻煩”的意外事件。

“白驥!白驥你出來!”

突如其來的怒吼令白驥的注意力從雙腿轉到了室外,他迷惑的看向季雨,就見到這位主治醫師急勿勿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一張熟悉的臉掙扎著從窗外跑了進來,怒氣衝衝的對著他咆哮。

哦,我的克隆體,白驥想。

來的人正是關志強,眼中全是血絲,表情猙獰扭曲,簡直像是一頭紅了眼的公牛般直衝過來。白驥雙手扶著復健杆,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說實話,無力感比被人撞倒在地更讓他發怒。一時的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發覺自己無法反擊。

白驥是那種認輸的人嗎?絕對不是。

除了杜文之外,這輩子能讓他陰溝裡翻船的人屈指可數。他曾經失去信心,儘管還沒有完全拾回來,但是他在努力,也許,從關志強下手就是個振奮精神的好選擇。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用拳頭猛擊關志強的鼻子,在對方慘叫捂著鼻子淚流滿面時,揪著關志強的頭髮把人從他身上拉了下來。他昏迷的時間太長,外面的世界大多數人都遺忘了他,對類似關志強這樣的人來說,他只是個過氣老大,並且受盡了侮辱,甚至被以為已經死了。所以,杜文安排的警衛並不多,僅有少許幾個,這才讓關志強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死大學生闖了進來,同時有信心在他身上發洩怒氣。

可惜,關志強顯然錯估了白驥的狀態,如果說關志強是一隻憤怒的公牛,他就是一頭急需證明自身的獅子。

關志強很快被追進來的保鏢拉了起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憤怒的破口大罵。

白驥被季雨扶起來,坐上了輪椅,鎮定的看著這個“盜版貨”。他只是頭髮亂了,臉上的表情像在看什麼動物秀。直到關志強終於罵累了,像只累癱的狗一樣動也不動,才慢條斯理的道:“你找我有事?”

“當然有事!”關志強的聲音嘶啞,語氣裡滿是沮喪,“杜哥要趕我走。”

“哦?”白驥明確的表達了想法,“關我什麼事?”

“肯定是你!肯定是你搞的鬼!”關志強大喊起來,“我跟杜哥半年多了,前面都好好的,就你一出來杜哥就變了,魂不守舍的,都是你的問題!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總有天我要幹掉你!”

把威脅看成毛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