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情況;接著哲學系學生龍英華,數學系學生陳奉孝、張景中等,與歷史系學生許亭南先後貼出大字報。關於北大5月19日貼大字報的情況,有各種不同的說法。這裡,所根據的是1957年7月19日、20日召開的有一萬一千人參加的北京大學“批判《廣場》反動集團”大會的發言材料,見北京大學《浪淘沙》編輯部、北大校刊編《粉碎〈廣場〉反動小集團》。當晚,學校就騷動起來,校園的寧靜被打破了。

第二天早晨,同學們到大餐廳(前述發行《紅樓》第1期的地方)就餐,又發現東門左側貼著一張大字報,是一首長詩,作者是《紅樓》的作者沈澤宜和編委張元勳。由於這首詩影響重大,全文抄錄於此——

是時候了

(一)

是時候了

年輕人

放開嗓子唱

把我們的痛苦和愛情

一齊都瀉到紙上

不要背地裡不平

背地裡憤慨

背地裡憂傷

心中的甜、酸、苦、辣

都抖出來

見一見天光

讓批評和指責

急雨般落到頭上

新生的草木

從不怕太陽照耀

我的詩

是一支火炬

燒燬一切

人世的藩籬

它的光無法遮攔

因為,它的火種

來自——“五四”!!!

(二)

是時候了

向著我們的今天

我發言!

昨天,我還不敢

彈響沉重的琴絃

我只可用柔和的調子

歌唱和風與花瓣

今天,我要唱起心裡的歌

作為一支巨鞭

鞭笞死陽光中的一切黑暗!

為什麼,有人說團體裡沒溫暖?

為什麼,有無數牆壁隔在我們中間?

為什麼,你和我不敢坦率地交談?

為什麼……

我含著憤怒的淚

向我輩呼喚

歌唱真理的弟兄們

快將火炬舉起

火葬陽光下的一切黑暗!!!《是時候了》一詩,現存資料中,字句略有不同,這裡依據的是第一次作為“附錄”公開發表的《紅樓》第4期。

燕園的三個學生刊物(6)

5月19日

這是典型的“牆頭詩”,自然不能不引起極大的注意與震動。這是一種被壓抑的聲音(“背地裡的不平、憤慨、憂傷”)急欲公開表達的訴求(“向著我們的今天,我發言”),是以五四為源頭的民主、自由的呼喊,並且旗幟鮮明而又尖銳地把批判的鋒芒指向“陽光下的黑暗”;它所採取的又是馬雅可夫斯基“樓梯式”的形式,形成鼓點般的節奏,一再重複“是時候了”的呼喚,更取得了震撼的效果:它是極能喚起年輕人的內在的批判激情的。如前文所分析,它已經鬱積已久了。

因此,《是時候了》一詩一出,即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整個校園引起了爆炸式的反響。

很快就在《是時候了》的旁邊,出現了另一張大字報,題目是《我們的歌》,這是中文系新聞專業一年級的學生寫的,領銜者江楓也是《紅樓》的作者。詩一開始就明確表示:“我們/不同意/《是時候了》的基調/那聲音/彷彿是白毛女申冤”,“為什麼/高聲疾呼著/‘急雨’/為什麼/不能用/‘柔和的調子’?/真理的力量/並不在於/‘真理的揭示者’姿態的/瘋狂。/假使我們愛黨/首先想到的/就會是/效果,/而不是/醉心於/歇斯底里式的/手段”;“我們也難於接受/你們舉起的/‘火炬’,/儘管你們自己宣稱/它的火種/‘來自五四’”。詩人毫不掩蓋自己的維護現存秩序的立場,宣稱“我們的曲調之間/不太和諧/可也難怪。/我們缺乏/你們那根/‘沉重的琴絃’,/我們並不像你們/經常‘在背地裡/不平/憤慨/憂傷’。/要放火嗎/我們/也不打算。”《我們的歌》,《紅樓》第4期。

聲音也依然真誠而坦率:那個時代人們還沒有學會掩飾與做戲。於是,就形成了兩軍對壘,旗幟鮮明:依照人們在現存體制中所處的不同地位,採取了完全針鋒相對的立場,並展開了短兵相接的交鋒,而且依然採取詩的形式。

針對《我們的歌》“那聲音/彷彿是白毛女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