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式拆空,就用右足抵地,身軀疾往右翻,一個“紫燕翻飛”,翻出大許遠近。
半空中也自看清端木烈手內所用,哪裡是什麼軟鞭,原來竟是一條又細又長的墨黑活蛇,口中紅信猶在吞吐,怪不得轉折之間,那等靈妙!
這一種細長黑蛇,奚沅久聞其名。因蛇頭如三角犁形,身軀細如鐵線,故名“鐵線犁蛇”。此蛇雖細,但皮骨堅逾津鋼,周身並暗藏三角逆鱗,開合之間,宛如千萬根倒刺,一齊豎立。斗大山石,一勒即碎,人獸倘若被其纏上,更必血肉橫飛,絕無幸理。尤其蛇牙及通體鱗刺皆蘊奇毒,只在雲貴苗疆的瘴癘之區才偶有生長,端的是一種極其猛毒難制的異種毒蛇。
奚沅看清此蛇,內心亦自恍然。這端木烈善治百蛇,終年身著黃衫,並以一條活的“鐵線犁蛇”作為兵刃,因而才獲得那“蛇魔君鐵線黃衫”外號。他這以活蛇當做軟鞭使用,確實霸道已極!武術招式以外,還要加上毒蛇本身甚為迅疾靈活的隨意飛舞屈伸,真叫人無法招架,自己卻以何術應付為當?
尚幸他與葛龍驤、杜人龍等結好之後,時常到龍門山天心谷中盤桓,一套‘降魔杖法”
經過杜人龍以獨臂窮神柳悟非秘傳心法加以指點,益臻神妙!如今面臨大敵,趕緊心頭一靜,百慮齊消,雙目凝光,覷定端木烈手中那條鐵線犁蛇,青竹杖橫護當胸,巍然待敵。
這位蛇魔君鐵線黃衫端木烈,十餘年前就仗著手中一條活鐵線犁蛇的奇絕兵刃,縱橫天南。但因遇上一個厲害對頭,身懷稀世寶刃鐵線犁蛇竟為所斬。羞怒之下,踏遍天涯,又復覓得一條鐵線犁蛇,在勾漏山陰風谷中苦心訓練,直練到比先前更覺神妙,及新創幾種惡毒武功,才二度復出江湖,訪尋昔日仇人,洗雪前恥!
如今見奚沅這橫杖待敵,穩若泰山之狀,心中不由暗笑:你們這種內家高手,常常講究什麼以靜制動,以穩制躁。但碰上我端木烈,卻叫你越穩越靜,死得越快!手中“鐵線犁蛇”
一甩,漫不經意地用了一招“虹射經天”,向奚沅左肩斜砸而下。
奚沅主意早定,只把雙目覷定蛇頭,不加理會。果然蛇到中途,三角犁形的蛇頭突然向左右一攏,全身右移三尺,電疾風飄一般,蛇信吞吐,鉤牙森列地向奚沅右肋咬到。
倘若不知底細之人.見端木烈“虹射經天”一招出手,必然挺杖左接,絕想不到對方招式不收就能在中途變向,右半身豈非整個交給人家?毒蛇只一上身,再好的武功,也無命在。
但奚沅善人天佑,已獲智珠,他始終以那蛇頭作為注意目標。見蛇頭向右一攏,知它必然變向來襲,手中青竹枝握住技尾,單臂凝功,“魁星點元”;照準那飛噬而來的三角蛇頭,用力點去!
這一手用的恰是剋制對方的極妙手法。端木烈知道奚沅既然身為窮家幫長老,絕不會浪得虛名。自己十載苦心訓練出來的鐵線犁蛇蛇頭,怎肯容他青竹杖點上?右手微微一帶,仍向奚沅右肋原處,帶著一片腥風電疾噬到!
奚沉一杖點空,便知不妙!但他功力也有相當火候,臨危不亂、手隨竹杖上滑。抄住中腰,改用杖尾橫敲二度噬來的鐵線犁蛇七寸要害。端木烈見他變招如此靈妙,換招再發。霎時攪起一天蛇影和瀰漫腥風,把個使丐奚沅籠罩在內。
光是一條活的鐵線犁蛇,就足夠奚沅應付,何況還有一個端木烈那樣的內家好手,輔以武學招術。自然飛騰變化,靈妙無方。奚沅幾乎招招都是接架艱難,奇險迭經,生死呼吸!
但奚而在動手之間,看出端木烈對他用作兵刃的這條鐵線犁蛇極為愛惜,不欲使其遭受絲毫傷害。心中一動,遂會人打蛇。
根本不往端木烈身上還招,只等那條蛇影飛到之時,便用青竹枝費足內家真力,向蛇頭或七寸要害猛擊。手法又準,狠辣無比。
這種對症下藥之策,真還把個詭毒陰刁的蛇魔君鐵線黃衫端木烈,製得徒佔上風,而奈何奚沅不得。
又是十來招過後,端木烈突然跳出圈外,手指奚沅,哈哈笑道:“賊花子心思倒甚靈巧,算你便宜。端木烈有個自創規例,我這鐵線犁蛇只一出手,三十合之內不能傷人,即須再換別物。
你要與我更仔細了!”說話之間,果然竟把那條鐵線犁蛇慢慢地收入黃衫大袖之內。
奚沅見他滿面詭譎神色,兩眼兇光亂轉,知道此人陰毒已極,這第二次出手,不知有什麼更厲害的兇謀。自己萬勿輕舉,還是抱元守一,納氣凝神,以靜制動為妙。
端木烈把蛇收好,雙掌一拍,口中“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