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要活菜,考較自己。
平心自忖,對這條“獨目金蛇”真有點消受不了,這場面卻怎樣圓法?奚沅正在為難,端木烈已向他說道:“奚大俠,這獨目金蛇,可比先前的追風烏梢及琵琶蛇難捉得多,生吃尤為味美。端木烈敬完你這最後一道菜,便要討教幾招名家手法了。”
說罷,微伸左手,在那條小小金蛇眼前作勢一晃。
那金蛇本是極其的毒之物,長日關在不見天日的竹筒之內,一旦放出,本來已在蓄威作勢,哪裡還禁得起這樣撩撥?
三角錐形蛇頭一昂,森森怪口怒開,颼的一聲,宛如石火電光般自瓷盤之中飛起一條金線,賽過一道映日虹霓,便自咬在端木烈的左腕之上。
奚沅心知如被這種獨目金蛇咬中之人,無不立時強烈痙攣,全身麻痺而死。但目前怪事忽生,那金蛇咬中端木烈後,痙攣抖顫的,卻是它非人!端木烈面寒獰笑,注視著腕上金蛇,那金蛇周身皮鱗不停地急劇顫動,獨目之中也兇光漸斂,露出一種乞憐之色。
端木烈緩伸右手捏住蛇頸,取下金蛇,左手卻以一根三寸來長的銀針,往金蛇獨目之旁一刺一剜,取出蛇目,然後竟把那條活生生的金蛇塞入口中,連皮帶骨地嚼了個血肉橫飛,津津有味!
奚沅知道端木烈是預先在腕上塗了制蛇之物,故示神奇。但見了他這副生吃活蛇的獰惡神情,也不由得自心底直打寒噤。心想自己囊中靈藥,別說毫無把握制伏這獨目金蛇,就算能制,像這樣的帶血生吞,也確實沒有這樣好的胃口。
端木烈真不愧“蛇魔君”之稱,就這片刻光陰,業已把一條獨目金蛇嚼得只剩點蛇尾。
剎那間,金蛇俱盡。端木烈竟像意猶未盡,恬了一下嘴唇,向奚轅譎笑說道:“奚大俠怎的不用?這獨目金蛇確是人間絕味。尤其帶血生吞,更具滋補之妙!不是端木烈誇句海口,除了今日宴上,便踏遍天涯也未必能嘗一臠呢。”
奚沅雙手一拱,搖頭笑道:“尊駕伏蛇之力與這胃口之佳,大概除了黑天狐宇文屏以外,可稱當世獨步。奚沅無此口福,甘拜下風!”
端木烈為人極工心計,在這兩條獨目金蛇之上均已做了手腳。自己方才所吃這條,事先業已設法誘蛇接連噬死九隻野兔與一隻山狐,把它腹中毒液消耗掉了十之七八。奚沅面前盤中的那條,卻原封未動,並且是條雌蛇,性情更為兇毒。但萬密一疏,卻未想到自己那副連皮帶骨生吃活蛇的獰惡之相,令人大已噁心,奚沅居然寧可低頭甘拜下風,而不願效法自己一樣食用。
這一來,倒真把個端木烈僵住,人家認輸不吃,怎奈他何?
毒計未售之下,兇心又起、懾人心魂的一陣陰森冷笑起處,輕輕一躍,已到事外,戟指奚沅說道;“我以天下絕味相待,想不到你居然如此不識抬舉?賊叫花!且出亭來,你家端木魔君,與你換換口味!”
奚沅自從聽說這端木烈與那慘死在黑天狐宇文屏手下的賽方朔駱松年是八拜之交,就知道一場惡鬥無法避免。如今見端木烈出亭挑戰,倒覺得反正非拼不可,早點決裂也好。
端木烈見奚沅出亭,獰笑說道:“窮家幫素以杖法稱雄,我就在你們鎮幫杖法之下,把害我盟兄駱松年之仇,與今日不識抬舉、藐視我端木烈之事,一併結算!”
奚七聽他要用兵刃,心內頓時一寬。崖邊有的是高大綠竹,隨手摺斷一根,去掉枝葉,向端木烈笑道;“尊駕這生嚼活蛇,奚沅實在敬謝不敏!若嫌失禮,當面謝罪。至於駱松年之事,我話早說明,你既不信,多辯無益。奚沅借竹代杖敬領高招。端木魔君,你怎的不亮兵刃?”
端木烈森然冷笑,口中忽作怪聲聲吟,黃衫一飄,滴溜溜地大袖雙揚,連身三轉。奚沅正在不明對方用意,橫竹當胸,小心戒備之時,端木烈一聲:“賊叫花留神廣黃衫大袖一揚,自袖中飛起一條六六尺長、黑呼呼的形似軟鞭之物,向奚沅攔頭蓋下!
奚沅的窮家幫杖法,講究的是變化萬方,穩如泰山,動若脫兔!端木烈鞭影飛揚,他仍巍然不動,要等鞭到臨頭,才肯見式拆招。哪知事出非常,頭一招就幾乎上了當!那條長長鞭影本是直蓋而下,但離奚沅頭頂還有尺許之時,奚沅業已看清來路,以“閉門推月”之式,挺杖接鞭。誰料那條長鞭競似活物一般,毫未見端木烈有甚頓腕收肘動作,突在中途一停,鞭頭疾低二尺,飛也似的直向奚沅咽喉點到,並還隱挾腥風,令人慾嘔!
奚沅生平猶未見過任何人招術變化有如此靈妙迅捷,尚幸輕功內力均達上中程度,藉著“閉門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