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三人已經站了起來。兩個跟班其中之一忽然問道:“老檀,方才你為什麼不解釋?”
他們三人皆是舒卿哲麾下,對舒卿哲忠心耿耿。聽說有個落魄官家的後代膽敢肖想舒家小姐,自然氣憤填膺。都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道理反過來也是完全成立的。舒卿哲睥睨傲氣,他的屬下也頗有自己的主張。於是這幾日就欺上不瞞下好好修理了李修文幾次。
白檀舉冷冷道:“我們自己出的主意,既不關將軍的事兒,也不關公主殿下的事兒,何必當著她的面兒說?難道還想借此邀功麼?且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們既然下定了主意為她出頭,倘若觸犯了軍法,挨罰也是應當。既不用辯解,亦不必討饒。”
這時李修文嘆了口氣,已經站了起來。那兩個跟班臉漲得通紅,憋了半天才道:“喂,李校尉,沒想到你武功不行,為人倒很仗義!今日你幫了我們一次,日後……日後我們不會再欺負你了!”
李修文微微一笑,本想下意識嘲諷兩句,看那兩人黑紅的臉蛋熱得要滴血了,不由得又忍了回去,抱拳道:“那就多謝了!”
兩人登時臉紅得更厲害!
白檀舉面色變幻不定,冷冷看著李修文,忽然說道:“看來你這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強一些。不過一碼歸一碼,公主殿下的名節比天重,你不要再妄想於她,讓她淪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倘若如此,我白檀舉願意向你叩頭賠罪!你性子坦蕩,我們亦願意和你成為兄弟!”
這番話說完,李修文半晌無話。等過了半天才忽然問道:“白偏將,你有沒有聽過一句古詩?”
白檀舉道:“什麼?”
李修文一字一句慢慢道:“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白檀舉臉上立刻變色,連說了三聲“好”,瞪眼咬牙道:“看樣子你一定要一意孤行?”
李修文正色道:“倘若我以往有過分的舉止,經過此事自然會收斂一些。不過公主天人之姿,我心愛慕,並不覺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白偏將,且我看大家對公主只有敬佩仰慕之心,並沒有詆譭之意,你過分糾結於此,是不是有些鑽牛角尖了呢?”
白檀舉臉色已經發青,一雙眼睛已經變得像餓狼一樣。他的跟班小心翼翼拉了他一下,想要說什麼勸阻,白檀舉卻輕輕一掌推開他,看著儒雅單薄的李修文說:“看樣子我們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既如此,白檀舉不欠你這個人情!”
說完他忽然重重一拳擂到自己胸上,身形晃了晃,驀然吐出一口鮮血,悶咳不止,竟然受了重傷!兩個跟班連忙扶住他,李修文也沒想到他脾氣竟這麼爆烈,吃了一驚道:“你這又是何苦?!”
白檀舉靠跟班撐著才沒有倒地,面色蒼白,一雙眸子卻凌厲如電,絲毫沒有軟弱之意,邊咳嗽邊說道:“李修文,我雖然只打了自己一拳,下手之重卻可以抵足你這幾日的傷勢,你說是嗎?”
李修文嘆氣道:“是。你雖然和我‘切磋’了五天,其實並沒有傷到我的筋骨。”
“好,那麼白檀舉欠你的就還清了。李修文,白檀舉忠於舒家,會繼續監視你。倘若你做出什麼舉動會有損嘉平公主的名聲,白檀舉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還會多管閒事的!你聽明白了嗎!”
李修文默然半晌,抬頭看他,眸子透澈清明:“我已經聽得很清楚。好,白偏將,倘若我的行為舉止真有不妥之處,李修文等你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九章
舒靜君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回去以後簡直氣得吃不下飯。不過雖然嘴上說了不管,眼看李修文勢單力薄,怎忍心讓他一直受人欺負。而且始作俑者是哥哥的屬下,於公於私她都應該問問哥哥究竟是怎麼回事,於是又轉身出了帳篷去找哥哥。
舒卿哲反倒是提前一步知道了這回事。白檀舉身為偏將,從軍七年,認識的朋友自然不止那兩個跟班。小溪邊的一幕被他的朋友看見,他的朋友怕他落下太大的罪名,就趕緊一溜煙跑去告訴了舒卿哲,且前因後果說得清楚明白。舒卿哲固然因他們自作主張而生氣,念在他們畢竟是為了自己的妹妹著想,總算是出發點不錯,其情可恕;且他又是一個護短的主將,又一向看不上文弱書生李修文。心裡便早早打定好主意,悠然地坐在虎皮大椅上等待妹妹到來。
舒靜君經過通報,掀開厚布簾子便看見哥哥笑眯眯地看著她,神態特別友善。靜君暗中深呼吸一口氣,她雖然覺得哥哥未免對下屬約束不嚴,導致發生這種恃強凌弱的事情,但舒卿哲手下將士成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