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袖子裡撒去,齊唰唰地射向依舊在湖面上旋轉不停的球體。更奇妙的是,那些絲線射到目標跟前時,卻像有了生命力一樣,四下分開,圍繞著白球鑽來鑽去,不一會兒就將球體纏了個緊,旋轉的速度也停了下來。
丁春秋見了大喜,使勁向後一扯,叫道:“起!”那球果然向他飛了過來。
眼看著就要到了跟前,突然刀光一閃,那些透明的天蠶絲齊唰唰地被斬斷,丁春秋手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一個不提防,身子便向後仰倒,頭朝下,身朝上,朝著湖水栽下去。他的輕功也真是了得,一待要挨著水面了,用手掌朝著水面啪地一拍,身子借力向後翻了起來。緊跟著雙腳一頓,竄上了岸。
再轉身看時,見那個白球正慢慢地從正中裂開,就像是兩片大花瓣分向兩邊,露出藏在裡面的李秋水。她的右手中,緊握著一把長僅二尺的透明的薄刀。丁春秋眼眸一點點地收緊:“閉月刀?”
玄慈聽他這一問,合十道:“施主請恕貧僧孤陋寡聞,委實不得而知。”元昊道:“據我猜想,李姑娘先前所說的解毒之法,多半也是要從這怪物身上來尋的。”因為在河灘上中毒的有他一品堂的人,所以元昊對如何解毒的事便也掛在了心上。玄慈聽他這樣一說,喧了聲佛號:“果真如此,李施主此舉便是功德無量。”
話音剛落,就見在一邊打坐的李秋水身上突然有紅光閃過,那光團先是在胸口遊蕩,隨即又化作無數道紅色的光線,在全身上下鑽來鑽去。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紅光才漸漸消隱,李秋水輕輕吁了一口氣,睜開了眼,三人發現她的眼眸更加清澈如水,流光溢彩,面紗一角露出的肌膚,細膩光滑得如同花瓣含露,溫潤生輝。
元昊看著她怔怔地呆了半晌,嘆了聲,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玄慈為她的容光所逼,也垂下頭去,不敢仰視,葉綠華更是期期艾艾。李秋水藉助那兩粒內丹的功效,不但一舉恢復了原來的功力,還自覺有所增進,不禁有些心花怒放,見三人的形態有異,便笑問:“你們幾個這是怎麼了,模樣好生奇怪。”
元昊乘機大發慨嘆:“人言西施貂禪玉環昭君之美冠絕天下,本王原先倒也相信,現在得見了姑娘的真容,方知此言有誤。”李秋水奇道:“這話從何說起,連我身上的惟美四寶也是以她們的逸聞來命名的,如何有假?”
元昊道:“李姑娘你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三笑則天下失顏色,那四大美女若是親眼見了,只怕也是要自慚形穢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擺手,要不是手中的摺扇早就失落在河灘上,便要搖將起來。
李秋水此時心情很好,聽他這樣誇讚,更覺順暢,幾日來的積攢下的晦氣也一掃而光,轉頭對葉綠華道:“你把那銅鼎用這潭子裡的水刷過,這就把它煮了吧!”葉綠華答應一聲,去辦了。玄慈聽說她要煮這怪物,忙問:“施主莫不是要把它熬成解藥?”
李秋水瞥了他一眼:“和尚倒也不是全無見識。這龜是天地下極其少有的靈物,它的肉只要能吃上一口,便能解天下百毒,你們今天算是好運氣了。”元昊道:“還要跟姑娘請教,這怪物到底是什麼來歷?”
李秋水道:“它便是傳說中的玄冥。玄和冥都有黑暗的語義,故為黑神之精。《莊子·大宗師》裡有註解說:‘北海之神,名曰禺強,靈龜為之使。’而在《山海經·海外北經》裡,郭璞又作下這樣的註解:‘禺強字玄冥’。這東西別看長得不大,可是壽命卻長,從它的甲殼的紋輪看,少說也有六百年了。”元昊聽她這一說,驚歎道:“原來是從洪荒遠古時候衍生下來的靈物,怪不得如此神奇。”
接下來,玄慈和元昊一起幫著葉綠華動手,砍來柴木,生起了篝火,把那玄冥神龜放在銅鼎裡煮了。李秋水心情既然轉好,談吐也隨和了許多,看那月亮早轉去了西天,現在當該是丑時了,便道:“想想往年這個時候,多半還是和師兄在無量洞裡下棋彈琴,說些陰陽五行的道學精要。可今晚,月雖依舊,人事卻已滄桑。”指著三人道,“這裡一個官,一個民,一個道,一個僧,倒也齊全。”
………【後記】………
小說寫完了,作者就可以從故事裡跳出來,另外寫點掏心窩的話,用作後記。
屈指一算,在動筆寫這本《天龍補》之前,我已經有六年沒有寫武俠小說了。即便是這兩年在網路武俠圈裡上出沒時,也只寫點評論,雖然一度被人戲稱作幫主,但靠得全是六年前寫的陳貨去充裝門面。我也算是個幸運的了,在上個世紀武俠風起雲湧時,作為一名師範大學中文系的學生,尚還趕上了最後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