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怎麼捨得呢,他只希望然然能擁有最好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
☆、46
而這邊,鍾泉對老宗使個眼色,兩個中年男女十分有默契的走到外頭無人處,也不來什麼虛的,鍾泉一張嘴就說:“他們不合適。”
老宗贊同:“患難累出來的情份,靠的是一方犧牲牽就。這世上的事,現在看著感天動地,日子長了,就是一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爆了。”
鍾泉說:“我就是個例子,說起來大家也不是外人,我家的事,宗總知道得最清楚。”
老宗點頭,“可不,當年我就知道你和林楚長不了。”
高大英武的中年男人,一朝破產跑路,居然也沒什麼憂愁之色,彷彿前途依舊光明,只要跳一跳,就能有名有利財源滾滾來。
鍾泉從前與老宗不過是數年一面在社交場合的點頭之交,她只聽說這個男人一朝得勢,就拋棄髮妻,夜夜笙歌縱情女色,甚至在外頭還搞出私生女,哪怕不肯帶回家呢,但髮妻因此自盡,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鍾泉其實並不是不喜歡宗之偉,作為過來人,她早早就否定了宗家。
這樣的家教,這樣的父親,能教出什麼情深如許的好兒子?
不過是年少情熱,一時衝動,然然抹不開這點自尊而已。
在這件事上,鍾泉很同意林楚的想法,宗之偉絕非良配。
但是,要怎樣做,才能讓他們技巧的分開?
鍾泉沉吟,用試探的目光看著老宗。
老宗自認是條豪爽的漢子,哪怕現在窮了,落敗了。但換做從前,他未必不肯一拍胸膛說:“這事我們認了。”
老宗做惡人,棒打鴛鴦,並勸說小宗借勢閃人。讓林然落一個珠淚滾滾,不得不接受現實。
若干年後,等林然功成名就,還可以在新婚丈夫面前痛罵“薄情郎。”
但鍾泉的態度讓老宗很不舒服。
鍾泉說:“我家然然下學期就要去國外留學一年。”
老宗淡淡說:“那多好,既然連法子都有了,也就不用我再多操心。”
老宗竟自顧自走開,跑到門口吆喝說:“小宗,時間到,該走了。”
再不走,債主上門,只怕是不好再跑路。
宗之偉掙扎著站起來,向前走兩步,又遲疑的停下。
林然牢牢的拽著宗之偉的衣角,倔犟的說:“如果你不告訴我去處,我是不會放手的。”
鍾泉趕緊說:“你宗叔叔已經給我了新地址與新電話,放心吧。”
林然半信半疑的問:“真的,當真?”
宗之偉心說,如果她肯再問一句,‘新電話拿來,我現在就打。’那我就告訴她,鍾泉的話全是假的。
可林然沒有,林然長長的舒口氣,眉宇間有殷殷之色,她小聲叮囑:“別忘了我,一定要打給我啊。”
這場四個人,或許是有三個,或許是有三個半,再或許,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最後的離別。
但每個人都克盡職守,演了一出名叫“送別”的好戲。
車,冰涼肅守的派出所門口,漫天揚起的灰塵,青春年少的美貌男女,隔著車窗,淚眼相望。
宗之偉大聲喊:“林然,好好讀書,去征服全世界。”
林然拼命點頭,跟著車一路追跑,跌跌撞撞,好幾次都險些摔倒。
直到她在車後變成一個小黑點,直到她完全消逝不見。
老宗才說:“姑娘已經很夠意思了,小宗,你要知足。”
小宗坐在麵包車上,去往亡命的他鄉。宗之偉一滴眼淚都沒有,悵然說:“等我回來,就已經不再是她了,將來也不知是誰撿了這個便宜。”
林然就是小宗的硃砂痣,銘刻在心口,不褪不去。待流年逝水過,他總不能忘記,總要在別人那裡尋找她的身影。
老宗罵道:“瞅瞅你那沒出息的勁兒,將來你若是能再發達,折回頭搶就好了。管林然是為人婦還是為人母。只要林然肯,你就大大方方把她接回來,圓自己的夢。那種找個替身的蠢事你別做,林楚就是用這一招毀了自己的親閨女。”老宗為自己對世事的洞若觀火毫釐畢現十分自得,哪怕坐在一輛破車裡也不忘自誇說:“算個命開個婚介所也能賺錢哪。”
宗之偉年輕的臉上已新生出硬硬的鬍子渣。
他心裡盡是沉痛,盡是難受,盡是撕心血腥。
累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