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接近激戰地,看清狀況,不由詫異。林中六個帶刀祭司席撒全都認得,其中有南地時的銀髮藍妖族,與西妃同出西妖族一支卻驕傲許多的粉發西撒拉。
果然是席撒猜測的挑戰者帶刀祭司,然而,這六個帶刀祭司此刻全部發色蒼白,顯然法力透支幾近極限,其中四人負傷卻不能得治癒術恢復。彼此相助著在林中奔走縱躍,閃避半空綻放落下的線束能量,不斷試圖突破攔截,始終不能脫出西妃詭異妖法的密集迅快攻襲。
不是他們在圍攻西妃,而是西妃在追殺他們。
席撒曾親身體驗過他們劍上本事的厲害,但如今眼前,這些法力耗盡的帶刀祭司手中長劍只剩被動防守之用,勉強的幾次縱躍撲攻都已不能做為,對於懸浮半空的西妃,毫無辦法可言。
席撒看西北面林地樹木倒塌的痕跡,再看那幾個陪有長弓的帶刀祭司空蕩蕩的箭袋,料想激戰已持續不少時候。陷入絕境的六個挑戰者面現羞憤之態,不時衝半空的西妃喊叫什麼,西妃總有回應,語氣一如往常的平淡,說的卻全是妖族語言,又非席撒能聽懂的有限詞彙。
‘看來必死無疑。’席撒正如此想時,林中濃郁的煞氣驟然狂暴,繼而爆發,六個筋疲力盡的妖精被炸的各自拋飛,死魚般跌落地上。半空的西妃緩緩降落,身上的紅色法術光亮逐漸斂去,現出的容顏,淡定如初。
沒有勝利後的驕傲,沒有主宰他人生死的張狂。只是靜靜站立六具屍體中央,探查著他們的生機。久久,才邁步至西撒拉屍體前,俯身從她懷裡取出枚紋章。席撒認得,此刻本該在中魏的火之神秘紋章。
正疑惑這幾個妖精如何得到時,西妃又俯身從那南妖族精靈懷裡取出枚原本去向不明的水之神秘紋章,繼而又拿了得自白虎王宮,已經喪失靈魂的黑暗之神秘紋章。西妃靜靜收起紋章,以席撒知道的妖族葬禮儀式跪拜地上,喃喃唸誦祝福一類的悼詞。
末了,六團火焰燃起,將屍體燒成灰燼。作罷這些,她再不停留,起身北去,走出不多遠,便響起呼喚小龍的龍笛聲。
席撒與易之沿途檢視林地痕跡,見一路數理,每隔一段地上便有數出烈焰焚燒過的焦黑,倘若都是焚燒屍體所留,那便是說,這場激戰中除卻看到的六個妖族外,還有十一個身份未知的人喪命其手。
相傳神秘紋章共有七枚,分別是風,雷,水,火,土,白晝,黑暗。席撒至今不知道所為挑戰者試煉是何,但西妃曾言需要這些紋章,如今她已得水,火,黑暗以及席撒所贈予的白晝。這些人身上,是否有風、雷、土三枚紋章?西妃倘若全部得手,又將如何?
眼前這些戰場痕跡,不禁讓席撒對西妃的真正戰鬥力感到驚疑。挑戰者,神秘紋章,忽然讓他產生如墜迷霧的不自在感。一團焦黑的痕跡中,易之俯身拾起柄劍,細細打量片刻,叫近席撒。
“這是離王親衛隊所使的獨門兵器。”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迎來夏雨不經絕(六)
席撒拿過長劍,劍成碳色,劍刃中央被易之指抹的光亮中印刻‘神族’兩字。“王姑收下有一批親信,隨她脫離中魏後以神修族自居,專事對抗妖族活動。”說話間,易之又尋著柄劍,制式,印痕,一模一樣。
‘莫非離王的親衛隊一直追躡這群妖族挑戰者行蹤……’正想間,寒冷的森林驟然變的溫暖,陣陣清風,讓人如浴春風。席撒嗅著這股風中的清爽氣息,默的記起個人。回頭同時,只聽易之驚詫呼喊。“道尊!”
一襲青佈道袍,寬帽遮面。緩步走近,夜風吹過他衣袍,迎面拂過席撒,風似剎那化為有質,集散他身體自然凝聚的煞氣。那襲青袍步止時,空氣驟然凝結,增壓,席撒只覺身體剎那收縮,與之同時體內的煞氣能量驟然狂暴,撐的他肌體生疼,幾欲爆裂。
這一剎那,席撒忽然明白仇恨天那並非真正的心境,忽然體會到這種絕對力量的差距。
他很不容易的露出笑容。“小子向荒林隱士請安了。”‘白莫歌這個白痴,枉為南陳太子,竟不知此人便是武當道聖!’這襲青袍便是席撒當初出天峽谷與白莫歌相逢時,經他指點前往請教的荒林隱士,那個不願教他絲毫,卻指點豔陽天修成五極霸王劍的神秘隱士。
若非易之的一聲道尊,席撒也不會想到眼前這一身青袍竟會是名震天下的武當道聖。自從被帶回過去,目睹那一劍後,席撒就想親眼看看武當道聖,看當然不是他的目的,但此時此刻,他發覺只能笑。渾然無事的笑,除非他不想實現復仇,否則只能在不可為面前露出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