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未白那裡發出一聲綿長的嘆息,我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薛未白已經醒來,他衝我伸出雙手,我投入他的懷抱,凌亂的親吻他的臉,他的眼睛他的嘴唇,眼淚濡溼了他的頭髮和麵孔,他緊緊抱著我,一聲又一聲的嘆息。
薛未白緊緊抱著我,怎麼也不願意鬆手,哦,天哪,剛才是多麼狂亂,一回想起來,我就忍不住面紅耳赤,渾身發燒,這個時候,我應該是他真正的妻子了吧,這個念頭冒出來,心中又羞又甜蜜,翻騰著難以明狀的感情。
薛未白忽然嘆息一聲:“就算這個時候死去,我也是微笑的。”
我變得尤其脆弱,這一句話惹得熱淚洶湧,我緊緊抱著他,貼緊他的胸膛,哽咽著說:“別這麼說,我受不了。”
他親了親我的頭髮,笑了:“傻啊,還是個小孩子,這麼愛哭。”
我只是哭,不依不饒的哭。我們兩個都是不幸的人,都是可憐的人,現在我們在一起了,是不是就可以幸福了,求老天不要再折磨我們了。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我越哭越傷心。
他拍著我,心疼的哄著:“好了好了,我錯了,是我不該這麼說,別哭了呀,你的鼻涕流了我一身”
我破涕為笑,用力拍了他一下:“胡說!哪裡有?”
“沒關係,我不嫌你。”
“噁心巴巴的!”我說著扯了些衛生紙擦乾淨臉和他的肚子。
他嘿嘿的笑,一把又把我拉回了他的懷抱,用力的親我的臉和脖子,鬍鬚扎得又癢又痛,我大聲笑得喘不過氣來,不停告饒。
他終於饒了我,撫摸著我的脖子,眼淚流了出來:“小薰,我是多麼愛你啊。我許諾不讓你受到傷害,你卻因為我受了這麼多苦,我好內疚,心裡好難過”
我摸了摸脖子上突出的掐痕,抱緊他,笑著親吻他,這些痛苦真的不算什麼,只要可以換來這樣幸福,可是我的心裡,一直對凌志雲耿耿於懷,如果說美楠被裘月紋控制,我還可以想的通,為什麼他都會迷失本性?真讓我傷心。
“不開心了?為什麼?”他幫我揉著脖子,“是不是想到凌醫生了?”
我點頭:“我無法原諒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被裘月紋控制,多麼可怕,枉我一直都這麼相信他,把他當作親人一般,他卻”想起他麻木狠毒的表情,我心寒。
薛未白若有所思的說:“現在想想,紫蘇的丈夫並不是發了瘋,他也是鬼迷心竅,醒悟過來才會悔恨愧疚,選擇自殺。”
“他是不是知道紫蘇愛的人並不是他,而是你?”
薛未白點頭:“我想他是知道的。”
“每個人都有心魔,當心裡有恨有怨,有欲有求,就容易被她趁虛而入。”我仔細想了想,她不是沒有迷惑過我,幸好我在最後關頭清醒過來,不然已經死了幾回了。
“是的,你說得很對,凌醫生仍舊非常喜歡你,雖然他沒有說,可是我能感覺到。”他低頭看著我,說,“你就是他的心魔。”
我瞟了他一眼,說:“我何德何能啊?”
“你也是我的心魔”薛未白的手開始不老實,我躲來躲去,縮到床邊,終究被他抓住,狠狠的非禮了一番才作罷,我擦了擦臉上的口水,憤憤的看著他。
他忍著一肚子笑意,一本正經的說:“好了好了,我們說正事。”
我不依,伸手要去呵他癢,我才發現,原來胳肢窩是他的死穴,一碰他就要死要活,繳械投降。
可是我的陰謀已經被他看破,剛伸出手,就被他死死抓住,整個人都被他緊緊抱在懷裡,這種幸福太真實又太夢幻,我沉溺其中,無力分辨,只覺得胸口脹痛,眼睛潮溼。
我們就這麼擁抱著哭泣微笑,太快樂太幸福也會讓人歇斯底里,瘋瘋癲癲。
“你摸摸我的心,還是跳得這麼快。”他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心臟位置,“小薰,你不知道我是多麼害怕失去你我看過她們冷冰冰的身體,曾經也是會快樂會難過會痛苦的人,卻只剩下一個軀殼,她們了無生機的臉在腦海裡揮之不去,日日夜夜糾纏折磨我,特別是九梅離開我的時候,我一度深深陷入自責和痛苦的漩渦,無法自拔,渾渾噩噩的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整個生命陷入低潮。”
他也愛過陳九梅吧,我有點吃醋。
“那時,我並不知道是裘月紋的冤魂作祟,只以為自己是不祥之人,也曾經發誓不要再去愛任何人,接近任何人,可是看到你之後,我卻忍不住破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