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還有還有,你會游泳啊還是我會游泳?”
一個又一個提議被否決了,幾個人團團坐討論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好主意,為今之計,還是隻能部分消滅,用聲音難免會有意外,好幾次都一下子湧過來上百隻,導致底樓的玻璃門也不堪重負徹底碎了。
這時候就體現出了桌子群的偉大作用,你可以推倒一摞書,但是這一摞書靠著牆呢怎麼推?推成末?喪屍們在十幾米外掙扎扭曲咆哮,楊斌還能有條不紊地用“搖擺錘”把他們砸得缺胳膊斷腿。
這邊兒吳菱熱熱鬧鬧地打喪屍,那邊兒朱明光在角落裡小心翼翼地吃著一塊餅乾,手掌湊在嘴下,一點點碎屑也舔得乾乾淨淨。教室裡的桌椅大多扔完了,空空蕩蕩的,若非突然傳來的嘶啞男音,別人定會以為這房子裡只有他一人。
“小朱,你過來,把剩下的桌椅扔下去。”
姚叔裹著窗簾靠在桌邊,如同一具即將入土的屍體。
朱明光疲憊已極,但攝於姚叔的淫威依然照做了,他不認為這樣做還能有任何意義,只是麻木地抱起凳子,從前輕鬆可提的凳子也如同千斤重,剛搬了兩張就讓他頭暈眼花。姚叔鬆開窗簾,重重跺了兩腳,朝朱明光走了過來,朱明光本以為他要搭把手,卻看到了他狠戾的目光。
“姚叔,你……”一言未盡,他已經被踹翻在地,凳子砸到一邊,磕傷了手臂,姚叔抄起一張凳子,狠狠砸到他腿上,一聲慘叫,嶙峋的骨頭便斷了開來,朱明光抱著腿。
姚叔將他所有的食物收了起來,嘆了口氣,“小朱,我也不想的,你知道,吃的越來越少了……”
朱明光渾身發冷,無論他怎麼祈求也再沒有留給他一口食物,響雷般的肚子更加劇了他的痛苦,他眼睜睜地看著姚叔把屬於他的食物,屬於趙奇的食物一股腦塞進嘴裡。
他突然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就像這樣,被活活餓死。
吃飽的姚叔在簡易拼湊的凳子上昏昏睡去,蜷縮的朱明光突然抬起了頭,眼中露出迷茫與畏懼,但更多的是渴望。飢餓使人發瘋,那他現在就要瘋了。
小心翼翼地拖著被打斷的腿在地上爬過去,桌子已經扔完了,只需要繞過幾張凳子就好,朱明光緊握著破碎的眼鏡片,近了,就快到了,讓我吃點東西就好,都是你逼我的。
他大喊一聲,朝姚叔撲了過去,凳子倒了,姚叔在地上翻滾了兩下,尚來不及爬起來,朱明光已經狀若癲狂地撲了過來,他只能當即大吼了一聲,“你敢!”
兔子急了尚且咬人,何況人類本來就是食肉動物?
他原以為一向膽小的朱明光是會被嚇住的,誰知他手中的碎片徑直刺進了他脖子上的動脈,鮮血飈射而出,汙了朱明光滿臉,他一向畏縮的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喜悅激動,“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姚叔佈滿皺紋的老臉更加皺了下去,直到姚叔再也不能動一下,朱明光才鬆開了手,一下失了力氣,下意識地收攏了所有食物,也不管上面還沾著姚叔的血就往嘴裡塞,血腥味瀰漫著所有的嗅覺味覺,他只能掐著喉嚨逼迫自己嚥下去,又像瘋了一樣擦著自己身上臉上的血,那樣子彷彿除去跗骨的毒蛆。
人之初究竟是不是性本善無法判定,但的確再善良的人,都有可能被逼成惡人。
第十四章 第一場霧霾
這天,吳菱早早地起身,準備去往樓頂收集雨布上的露水,卻發現今天世界格外安靜,連喪屍的動靜也聽不見半分,朝窗外看了看,才發現外面是濃重地化不開的大霧。
樓頂的霧比窗戶裡看起來的還要濃,在腳下像雲,一步步散開又聚攏,雙手舞了幾下,有風,霧便如水般流動起來。淨淨的,倒使人精神了起來,僅剩的睏意也全消了,想到末日前霧霾的時候一直提醒廣大市民要戴好口罩,吳菱輕聲笑了笑,很不怕死地深深吸了幾口空氣。
本以為這麼大霧會有許多露水,誰知每個床簾的凹陷處都只有一點點水,全收了,才小半瓶子水,吳菱附庸風雅地喝了一口露水,滿意地咂咂嘴,又接連喝了幾口,慢慢在樓頂上轉起圈來。
老半天不見吳菱下來,朱悅和杜雨上樓找她,開啟通往樓頂的門,所見只有身邊兩米範圍,喊了幾聲不見吳菱回應,不禁怕了起來,“杜雨,你去把楊斌叫來。”
三人各自持著武器,小心翼翼地前進,吳菱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她若不應,必定是出事了。
朦朦朧朧瞧見一個人影伏在地上,離她最近的杜雨當先衝了過去。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