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事情,自己總不能一路都管她叫“喂”吧?
“你沒名字我幫你取一個,嗯,你是我尋參的時候遇到的,就叫‘尋參’吧。我姓殷,叫玳琳。你喚我殷姐姐就行。”
“殷……姐姐……”
有了新的名字,尋參仍是懵懵懂懂,喚了一聲又低下頭繼續啃著乾糧。看她這麼呆的模樣,一向追求完美的殷玳琳不由皺起了眉,一開始的那眼眼緣覺得開始漸漸褪色。只是人都這麼帶出來了,又是一箇中毒喪志的人,總不能就此把她扔在道上吧?
心念一轉已經從眼前人身上轉開,殷玳琳取下馬背上的一個包袱,放在地下鋪開,立時龍眼大小的珍珠滾了一地,散落在草叢之間在晨光之下耀奕生輝。雪衣美女隨手拾起幾顆放在掌中,珍珠晃來晃去相互撞擊,出低沉悅耳的聲響。這麼大的珍珠,便是一顆已經是難得一見,更何況如此大小分毫不差的數十顆,雖然未加任何修飾,已經是難以估算的一筆巨大財富了。
這批珍珠就是風雲會委託長勝鏢局託運的紅貨,本是要一路送到京城去打點嚴嵩的門子,為風雲會在北方的展鋪橋搭路,誰知道事不機密被正好路過的殷玳琳探得訊息,妙手空空的結果便是砸了鏢局的招牌,惹得同樣只是路過的谷月軒也被攪進這件事裡。
“啪”
一枚價值萬金的珍珠宛如地攤貨一般被一掌拍成了粉末,殷玳琳好像不知道錢為何物的公主一樣根本沒把這些東西的“價值”放在眼中。拍碎的珍珠粉一半直接和水喝了下去,另一半則取著一面光亮的銅鏡照著自影的塗抹在了臉上與手上,動作熟極而流,好像這樣的事情已經是在日常不過的事情。
就在兩個女人一個吃飯一個養顏的當口,大道之上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宛如爆豆翻炒一樣的傳來,地面都因為馬隊的賓士而微微顫抖了起來。
吃飯的尋參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放下水了乾糧,好像腦子裡想起了什麼東西,但又想不起來的樣子,眼神迷茫的看著馬蹄聲的方向。而養顏的殷玳琳卻似乎是知道了什麼,只是冷哼了一聲,快的將滾落在地上的珍珠打包了起來,拍了拍駿馬的脖頸似乎並沒有逃遁的意思。
那馬隊來得甚快,剛剛聽的聲音還在視野之外,不到片刻功夫就都已經出現在了二女眼前。大約十二三騎的樣子,還額外帶了五六匹空馬,這些馬匹雖然比不得殷玳琳的墨蹄獅子兔,但也是膘肥體壯雄健非常的好馬。這一群人來的時候蹄聲雜亂,待到得兩人近前卻是齊齊一勒韁繩,十餘騎散開了一個大弧,隱隱形成了包圍的意思。
“在下長勝鏢局總鏢頭廖勝,敢問姑娘尊姓大名,與廖某何怨何仇,何故劫了在下的鏢貨?若是之前廖某無意中得罪了姑娘,這裡先行賠罪了”
一個背背雙劍的中年男人從最當頭一匹黑馬之上躍下,往兩個女人打量了兩眼,一抱拳對著殷玳琳如此說道。他被偷走的是數十顆龍眼大小的珍珠,現在就算光是看那女子臉上與手上還未“消化”完畢的珍珠粉便可確定自己守株待兔埋伏在管道沿路的探子回報不差,在這裡小歇的兩個女人果然就是偷鏢的小賊。
江湖上吃走鏢這口飯的,七分講手腕三分講實力,若是每次走鏢都得將沿路上的綠林好漢全部打一遍的話,就算是武神再世恐怕也會煩不甚煩。是以按照道上規矩,如果未出人命未成死結,那麼鏢主討貨通常也都是先禮後兵,甚至一些時候陪些錢財交給朋友也算是不錯的結局。但這次好像廖總鏢頭的熱臉卻是貼到了對方的冷臉上。
“從你們接鏢起就已經得罪本姑娘了”殷玳琳冷冷一笑:“我跟你們鏢局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不過我跟你們託鏢之人卻是有些瓜葛。”
“如此說來姑娘並非刻意針對本鏢局,想來你也知道江湖上的規矩,貨主的恩怨不牽涉鏢局走鏢。不如請姑娘賣在下一個薄面將劫去的珍珠歸還,弊鏢局感激不盡。這點小小的意思雖然比不上那些珍珠珍貴,但也是弊鏢局一點小小的意思。”
廖總鏢頭一揮手,身後一人近前一步捧上一個木匣,匣子開啟來只見裡面放著一枚精巧異常的鳳頭簪,雖然只是黃金與兩顆碎珍珠打成未必值太多銀兩,卻勝在心思巧妙打造精美,整頭鳳凰彷彿活物一般躍躍欲飛,說到漂亮和討人喜歡未必在那些珍珠之下。
“你真是好氣量,我都這樣說了居然還不動氣,本姑娘真是敗給你了”殷玳琳被對方的好脾氣氣得笑了起來。
當初剛知道這個鏢局竟然護送的是風雲會的鏢貨,殷大小姐本來是打算連著鏢局一齊教訓。就算不弄出幾條人命,騎馬也要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