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雙眼睛似都噴出了火來,盯著景玹:“你和茵茵……”
話還未說完,只見景玹站起身來走至他面前,略一撩袍子,竟生生的跪了下去。
殿內的一干宮女太監都嚇了一跳,慌了手腳,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也只能跟著跪下來。
景玹從前,只跪過一個人。
興許以後,他不用跪任何人。
而此刻,他卻跪在棠棣面前,低垂著頭,聲音竟異常堅定:“老師,我會對她好。”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清清楚楚,擲地有聲。
“我倒不希望她大富大貴,平平安安就好。”
“老師,我會對她好。”
棠棣不禁退後一步,這興許就是茵茵的命……此時此刻若是不將她託付與太子,那麼日後再行嫁娶,恐也會遭人詬病。
他的聲音都彷彿蒼老了許多:“你要護她周全。”
“玹此生,唯她一人耳!”
殿外忽然雷聲大作,只一瞬,雨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在地上,噼裡啪啦的聲音打在窗扉。
波雲詭譎的宮殿,風起雲湧的青宵。
誰中了誰的計?
誰又在將計就計?
——————京城的人們幾十年之後仍然記得嘉佑廿年的夏天,時為太子爺的正安帝娶棠府二小姐時的排場。那個滿月的夜晚,送嫁的隊伍綿延浩蕩,旌旗宮扇,平金繡鳳,一百六十對宮燈的光芒照亮了整個京城,令明月也黯然失色。爆竹聲一直沒有斷過,銅錢灑滿了整個接親的宮道。鋪天蓋地的紅色,太子爺坐在馬上,端的是玉樹臨風,俊美無雙,竟讓眾人看的恍了神。
那一天,梨花反季盛開,素淨的梨花開的妖嬈肆意,竟如知曉了人世間的喜樂嘉事一般。撲鼻而來的香氣充斥著整個京都。
此後數年,京都的梨花再未展顏。
紅燭如小兒的手臂粗,床上灑滿了蓮子花生,她端坐在那裡,冷眼看著。
門被人推開,他走了進來,紅色的長袍映的她心中煩躁。蓋頭被她徑自摘了,景玹看到了也不惱。
他似乎是喝了酒,微醺的走至她面前,蹲下來與坐在床上的她平時:“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