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堅決,不帶一絲猶豫和留戀。
言止戈晃了晃,後退一步靠在門扉上,捂著眼睛苦笑。十年了,一切所為都是為了能夠帶她重歸故里,即使拋妻棄子都不敢回頭留戀片刻,然而這一切,原來只是自己的自以為是!自以為是的堅持,自以為是的付出,換來的不過是一場可笑的一廂情願!
原來,他拋棄了一切,卻只是為了失去一切。袖中的信件掉落下來,白紙黑字一筆一劃盡是悲涼和無力,連心痛都察覺不到,只餘迷惘。
楚央斂下眼瞼,精緻的面龐上露出一絲的黯然。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細碎的吻不停地落在他額眼之間,衝散了那突然湧上的悲傷。楚央將頭倚在鳳冽辰肩頸上,一言不發地抱緊他。
有些人,是絕對不能放手錯過的。他們寧願高傲地死去,也絕不會回頭留念逝去的過往。
“寶貝,我們走吧。”雖然是由對方自己動手,但既然今次的目的已經完美達成,鳳冽辰便不欲再停留了。楚刑天的行為太過反常,更顯得此地妖異危險,鳳冽辰可不想令寶貝陷入危險之境。
“恐怕你們走不了了。”殿內的男人忽然回身,對著鳳冽辰的方向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既然朕這戲碼令你們滿意了,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的。”
鳳冽辰輕輕一躍,抱著楚央落在殿前的空地上,幾乎是在同一刻,遮身的大樹轟然崩倒,木屑飛濺。
“真是可惜,就差那麼一點。”楚刑天微微嘆息,倒也不惱不怒,後退了一步,讓出身後一身血衣的素綺。
“真是大意了。”鳳冽辰挑了挑眉,嘆了口氣,一手將楚央摟在胸前,一手撣去沾上衣袖的木屑。不愧是楚刑天,與唐門勾結的那短短時日,居然就偷師到了唐門暗器的精髓,加上霹靂堂的火藥彈,還真是敢下血本。
“都說藝高人膽大,不過依楚某之見,鳳主可真是下作啊,非得用這種方式相請,才會放棄偷窺。”楚刑天半眯著眼,陽光照著那雙狹長晦澀的眸,卻似翻出了所有的陰暗罪惡一般。
“楚皇的肚量可真是罕見的狹隘啊。”鳳冽辰抽著眼皮看著出現在四周屋頂上的人馬,三十餘人,利落的勁裝,每一個人都帶著數量可觀的霹靂雷珠,莫要說是一棵樹一個人,便是這座大殿,也足以被炸得飛灰湮滅!
楚央抬頭看向屋頂,視線掃過一名軍士,不由為楚刑天的算計暗暗一驚,“是剛剛巡視的侍衛。”
也難怪鳳冽辰沒有發現異常,這兩支小隊分別負責東西兩側的巡查,想來也是楚刑天一早安排下的,而他之所以會讓素綺說那番話,其實是為了拖延時間,讓巡查小隊以最不引起懷疑的方式包圍這裡。
也就是說,他們一早便被發現了行蹤,怎麼會?
“血盅……”鳳冽辰揉了揉額角,他怎麼就忘了,這種蠱嗜血而居,自然是具有尋找宿主的本能,從血池到樹木,之間的距離並不算遠,他們可是完全成為血蠱的理想宿主了。
“朕可是很好奇,鳳主的武功到底高到什麼程度了。”楚刑天話一頓,儒雅的面容上帶著幾分可算溫柔的笑意,如玉般沉靜的眼中卻閃爍著點點瘋狂。
“這組人馬朕精心準備了十個月——從最普通的侍衛中挑出人選,十個月來日日夜夜與暗器火藥相伴,沒有高深的武學,除了暗器與火藥之術,他們就是一群尋常侍衛。很顯然,這個方法奏效了。”楚刑天看著困在彀中的鳳冽辰,唇邊的笑意漸漸綻放出詭異駭人的弧度,“是朕的火藥厲害,還是鳳主的武學驚人,今日,倒是可以一觀究竟了。”
察覺到懷中的凝視,鳳冽辰低下頭來,在一臉平靜的人額上落下一吻,含著些許不明笑意地開口,“怎麼,不擔心爹爹是血肉之軀?”
徑自翻了個白眼,楚央乖乖靠在鳳冽辰胸前任他抱緊。耳邊是不斷的轟鳴,獵獵風聲捲過衣袂,硝煙瀰漫遮住眼簾,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清,除了肌膚相貼的溫度,真實、溫暖,不離不棄。楚央不由翹起唇角,伸出兩臂回抱住鳳冽辰。這種安心與生死無關,不過他永遠也不打算告訴這個惡劣的男人。
寶貝,爹爹真想吻你。勒緊手臂,鳳冽辰滿眼笑意地低下頭,鼻翼間是寶貝飛舞的髮絲,懷中平靜的心跳聲似乎訴說著永恆的情意……
鳳冽辰一掌扇開隨著爆炸的衝擊力襲來的碎屑,腳尖輕點,疾退數丈。若不是硝煙瀰漫,眾人定能看見那詭異的殘影遍佈空地。然而飛揚的煙塵,阻住了雙方的視線,只有聲音,響徹天地。
“素綺。”楚刑天終於開口,微闔的眼斂下了眼底湧動的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