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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你這種紈桍富家子又懂什麼!要任效能任性,要耍賴能耍賴,在你們眼中有什麼事會不順你們的心、如你們的意?!”她吼完,怒瞪他的笑。

月蓮華此刻眼神的防備沒有讓梅舒懷止住笑,這只是證實了他的料測。

“有很多事……不是任性或耍賴就能要得到的,我知道你很清楚這點,所以你從不任性,更不耍賴,但是你矛盾地將你能得到的東西往外推,你在怕什麼?還是說……你在顧忌什麼?”他直言道。

她又被看穿瞧透了!月蓮華難堪地別開小臉。

為什麼她在這個男人面前沒有辦法隱藏住任何心緒?他總是一句又一句的提問,字字梗塞著她的反駁,他要的不是答案,他只是習慣用問句來肯定他所見到的事實。

“你何必問,反正你不是用一雙眼就全瞧明白了嗎?”她賭氣回著。

“我只瞧見皮毛。”

他嘴裡所謂的皮毛已經遠遠勝過任何一個與她共處十數年的家人。

輕吐了口氣,她像是隻被壓在貓爪底下認了命的鼠兒,不再掙扎反抗,因為那隻會饜足了貓兒的戲弄。

“我是拒絕他們,怎樣?你如何能期望我這個在妻妾爭寵之下,最後輸到一敗塗地的棄婦所生之女待他們如親如娘?面對一張張將我娘逼上絕路的臉孔,他們的關心對我而言──都是虛偽。”平平淡淡的低訴著,她像在同自己說著話,而這番話,更像是一種……催眠。好像每說一次這番話,她就更能名正言順地退離月府眾人的生活中。

“蓮華,你不誠實噢。”她在說謊,他一聽就知道,加上她言不由衷。

“你又是從哪裡看出我不誠實了?!”

“眼睛。”他的手指了指她盈盈燦眸,“這裡沒有怨恨。”

這麼美麗的眼,襯在清秀的鵝蛋臉上,若說勾魂他信,要說含恨,那是誆人的。甚至他還覺得她頭一回在竹廉後怒瞪他的眼神,遠比她現在訴說著那一屋子對不起她的親人時還要多了些怨憤哩。

“你知道你看起來像什麼嗎?”他起身,狀似親匿卻也不容她拒絕地轉回月蓮華別開的小臉。

“像什麼?”

“像個棄嬰,孤孤單單地遠望著別人的快樂,痛恨自己無法融入他們,無關愛恨,你只是覺得自己不屬於他們,要你自在地與他們一塊笑著聊著,對你而言……有罪惡感?這罪惡感,是源自於你孃親?你認為你的快樂會建築在對你孃親的內疚上?一個被逼死的女人所生的女兒,怎麼可以和那些罪魁禍首相處融洽?這是不可以的、這是不被允許的?因為如此,你逼自己逃開、逼自己冷眼回應他們的善意、逼自己扭曲他們的關懷?逼自己……變成今天這模樣?”梅舒懷掬起她的下顎,讓她仰近他的鼻息,感覺到她紊亂的吐納。“你說,我瞧得對不對?”好邀功的口吻。

月蓮華凝望著他,芙顏上沒有太大的變化。

“你猜錯了。”她試圖平淡否定。

“喔?”

“你畢竟不是我,你猜不著我真正的心思。”突地,她覺得自己並未被他完全看穿,漾在唇角的笑花逐步綻放。

“你希望我完全猜透嗎?”若她點頭,他倒是不介意繼續將他猜想的東西一條條列清楚講明白。

見梅舒懷錶現出那種他什麼都知道,但是故意有所保留的態度,月蓮華又感到一股莫名的喪志,這一刻,她真的認輸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閉上尊口,並且儘可能早點離開月府,讓我恢復原有的安靜生活。”趕人了。

拒絕得真果斷,呵呵。

“你怕我待越久就越摸清你的底細嗎?蓮華。”

對,她怕,而且是非常怕。

“你都不需要回梅莊去處理正事嗎?”月蓮華不答反問,希望他上進些去處理正事,別老將心思花費在挖她瘡疤上,再挖下去她都快亂了陣腳。

梅舒懷笑笑地環住月蓮華的肩胛,將腦袋大剌剌地枕靠上去,無論她怎麼閃躲,他的頭就是有辦法躺得穩穩當當,死賴著不走,用一身的蓮香包裹著她。

“梅莊有人替我好生張羅著,我如果回梅莊去才真的是無所事事。”他打了個哈欠,閉目養神。那種無聊到快讓人發黴的看帳陪笑日子,還是少碰為樂。

“可是待在月府也幹不出什麼正事。”

“話不是這麼說,在這裡與朵蓮華相伴,日子愜意得很。”至少他梅舒懷可滿意這種生活了。

“月府裡的蓮華要顧,梅莊的蓮花就全凋了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