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收張慶的兒子為學生的。
田況對張慶如此好,張慶自然也就要投桃報李為田況奔走。只是這老學究有些不好打交道,並不喜歡滿身銅臭味的商戶,所以張慶逢年過節,甚至沒有節假的時候,都常常上門大包小包的送禮。每日也親自督導自己的兒子,從不起晚,從不晚到,甚至老先生還沒有起床,便讓自己兒子伺候在門外,端茶倒水,乃至伺候用膳。
古代拜師,不論是拜師學藝,還是拜師讀書,學生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學藝先當奴,也就是說想要學一門賴以謀生的手藝,就得先給師父為奴一般,免費伺候,免費幹活,如此才能學到手藝。
當學生雖然不必為奴,但是尊師重道之下,再如何伺候先生也不為過。
張慶每日大早如此,人生在世,奔波著,忙碌著,都是盼頭。
窮的想發財,發財的想當官,當官的想升官,升官的想掌權,掌權的怕出問題……
這大概就是人生了。
唉,也許這就是為人的可悲之處,還有更可悲的事情也發生了。
牛車經過一條小巷,幾個小廝忽然被人打倒在地,還在爬起的路上,便有人衝進了張慶的車廂之內,先一把奪過了張慶的兒子,捂著嘴就跑,張慶追出了牛車,又被人一悶棍敲在了地上。
幾個小廝自然要上前來搶人,奈何有打不過。張慶父子,就這麼被人光天化日之下搶奪了去。
幾個小廝嚇得六神無主,唯有急忙去報官。
張慶,被直接送到了皇城司衙門的大牢裡,牢裡還有張慶的許多熟人。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李明瞭。
張慶的兒子,卻被甘霸帶出了城去。
張慶的兒子,本不在綁架之列,這回甘奇是真正心狠手辣了,綁張慶的兒子,顯然就是要口供,把這件事情辦得萬無一失。
至於李明釦押張慶之事,倒也好說,理由不難,就說有人指控他便是。
本來李明不準備處理收押在牢裡的那些人,如今便是也要下狠手了,如今張慶到案,牢裡還收押了一兩百人,皆要言行拷問,把證據做到滴水不漏。張慶是那重中之重。
田況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張慶被人綁走了,結合起這兩日甘正也失蹤了。
田況已然就知道大事不好,立馬出門去尋韓琦。
韓琦聽得田況詳細分說一番,竟然冷笑起來:“哼哼……蚍蜉可真要撼大樹了!這是不管不顧了啊,綁架的手段都用上了,還真真是小看了他。”
“韓相,這般如何是好啊?”韓琦還老神在在,田況是真著急起來了,因為這事,真正指揮操作的人是田況,事已關己,哪裡能一點都不亂?
韓琦眉頭一皺,答道:“不必驚慌,他甘奇這是濫用私刑,豈能放得上臺面?他又不是大理寺,御史臺,也不是刑部,更不是開封府,他把人幫去了,審案?哼哼……審給誰看?哪個衙門做記錄?哪個衙門出卷宗?他如何與陛下稟奏?年輕人行事,總是這般自以為是。綁架之罪,他可擔當得起?還綁架朝廷命官,呵呵……倒也不知是誰人想出這等昏招。”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甘奇把人綁架了,綁架就是犯法,動用私刑,寫個口供畫押,拿到朝堂去了,皇帝能認?這種濫用私刑綁架人審出的口供,能當證據用?那所謂人證,是拿出來作證呢?還是殺了?
殺了,死無對證,誰信?還有個綁架殺人的罪責難逃。若是把綁架之人拿出來當人證用了,濫用私刑的口供還有什麼用?
田況聽到這裡,心中大定,說道:“韓相,那張慶,下官還要多多倚重,若是就這麼無影無蹤了,這個……還是得趕緊想辦法把人找到。”
“府衙裡報官了嗎?”
“報官了。”
“去與歐陽修說一聲,就說此人可能是被甘家村的潑皮綁去了,讓他派人進甘家村去搜。”
“是極,興許真就在甘家村。”田況終於穩住了心神,又道:“韓相,是否……那甘奇敢如此行事,定是有了萬全之策?”
田況還是擔心。
“萬全之策?如今包拯不在御史臺了,御史臺並未查此事。還有哪個衙門能幫甘奇查此事?刑部?大理寺?不過……還是得派人問問,御史臺,刑部,大理寺,都得派人去問問,看看是否有人在查此事。”韓琦還是嚴謹的。
大宋朝,有資格拿人查案的衙門,除了州府衙門,就是御史臺、刑部與大理寺了,御史臺不用說,刑部是最高公檢法機關,至於大理寺,可以理解為最高法院,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