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今皇城司又是什麼職責?皇城司又是對何人負責的?”甘奇問得一語。
“甘先生,皇城司自然是對官家負責的,我等皇城司,也皆是皇家之親信。但是如今文官勢大,滿朝文武,皆要仰仗文人鼻息……唉……”李明還是心中害怕,因為這大宋朝,文人是惹不起的。
龐敢說得一語:“李明,你如今怎麼就這麼慫呢?”
“非是我慫,昔日你我之父,為了咱們能在軍中混個職位,花費了多少心思?求了多少人?咱們自己為了升官,又吃了多少苦頭?而今,若是咱們把這官丟了,咱們自己的後人,那就再也吃不到俸祿了……”
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李明,終究只是與甘奇熟識,並非在同一條船上。甘奇也知道,自己畫的餅還不夠,不夠說服李明。
甘奇沉默了片刻,又道:“武官如奴,文官是主,一碗俸祿,如嗟來之食,滿朝諸公,又有何人把武人放在眼中?李將軍可有想過,有朝一日,大宋之將,能如盛唐之將一般,榮耀加身?”
李明與龐敢聽得此語,皆看向甘奇,有些沒有明白甘奇的意思。
所以李明搖了搖頭:“唉……甘先生之言,誰能不想?但是也只能想想了,我這皇城司的勾當公事,聽起來權柄甚大,受領皇差,調查緝拿,入皇宮都能佩刀而行,若是放在盛唐,這汴梁城,何人敢得罪與我?卻是如今,又有何人真正把我當回事了?”
這就對了,甘奇立馬接道:“我把你當回事了,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為相公,天下武人,必與文人並駕齊驅,不分上下。你們的後人,只要勇武者,必然榮耀加身,列班在朝,文武並行。”
甘奇畫了一個巨大的餅,興許這叫作“理想”。
兩人張大眼睛看著甘奇,甘奇有些像創業者在創業之初吹牛一般,但是甘奇表達出來的這個觀點,還是有些讓人震撼,這是一個文人說得出來的話語嗎?
這大宋朝,還有文人能說出這個話來?
但是,這位甘先生,似乎還真與別的文人有些不一樣,至少在相交之時,還從來沒有過任何對武人看不起的表現,相反平常裡還多是有禮有節,尊重有加。
但是,這依舊只是一個餅,這個餅的前提是甘奇能為相公。
卻聽甘奇又道:“田況者,昔日以哄騙之法,活埋軍將四百餘人,軍將之命,對他而言,如螻蟻一般。韓琦者,狄相公昔日之事,想來你們都知曉。此事,我定會做成,知諫院之唐介,會參與其中,包相公,也會參與其中。李將軍乃是官家心腹,既已知曉聖心,何不為官家辦了此事?官家必然對你青睞有加。此事若成,我商稅之事亦成,若是商稅之事推行天下州府,一年為朝廷多取幾千萬貫的度支錢糧,如此大功,必得升遷。所以此事,一定要做成,還請李將軍幫襯!”
龐敢忽然聽得有些熱血起來,開口說道:“李明,咱們打小就是兄弟,對著甘先生幹了吧。甘先生不必旁人,必是信得過的。大不了,這官就不當了,甘先生也不會虧待你,如何?”
甘奇點著頭:“李將軍之子,我願收在門下讀書,來日出一個文武雙全之輩也不是不可能的,李將軍以為如何?”
一直在猶豫搖擺的李明,似乎終於被說動了一些,開口問道:“甘先生真的能保證此事能成?”
“只要李將軍幫襯,此事必成!”甘奇自信非常。
“幹吧,不說其他,咱們也為自己謀個前程,咱們就信了甘先生,甘先生,文能皇榜一甲在頭名,武能帶兵衝陣定邊疆,向來謀劃深遠,甘先生謀劃好的事情,必然妥當。李明,幹吧!”龐敢百般勸說。
李明沉默了許久,終於咬牙一語:“幹,我幹!便隨甘先生幹了。”
甘奇大喜:“好!共飲此杯,我必不負你!”
成事之人,永遠都需要一張能說動別人的嘴巴。世間所有的人,都離不開人,與人打交道,就離不開嘴巴。
李明舉杯,一飲而下,心中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口中便立馬說道:“先生速速把人送來!我這牢獄裡的老獄卒,手段最是老道。此事必然與先生辦成了!”
甘奇也不多言,再飲一杯,起身而走。
不得多久,甘霸動身了,這回刺刀見紅,直接幹了。
又是一天大早,張慶與以往一樣,帶著兒子,上得牛車,先送兒子去先生處讀書,再去店裡。張慶這等人家,就與一般的人家不一樣了,給兒子找的先生,那也是汴梁城裡頂好的老學究,老學究若不是看在田況的面子上,那是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