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績的軍將或文官才能有的殊榮,可見眼前這名卓爾不凡的男子絕非泛泛之輩。
但又如何?他擋了她的路!
“看夠了沒?看夠了,請尊駕移動一下尊腳,我的銀子就卡在您的雙腳間。”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還帶了點小小的挑釁,他怎麼看都覺得與這張醜得過分的臉不搭。
“怎麼,我長得醜,所以說的話人也聽不懂了嗎?”
她的火氣他聽出來了,若是以往,他肯定轉身就走,但她聲音裡有股活力,比那張醜臉更引人注意。
他將腳移開,看著她撿起碎銀子,嘴裡還唸唸有詞,但突地像是想到什麼,她再次抬頭,這一次他注意到了,陽光投射在她仰起的臉上,而那雙眼眸熠熠發光,竟然相當的吸引人!
“你一定很有錢吧?”
夏芸兒見他不語,直盯著自己的臉看。
“算了、算了,我在想什麼?我只是一個小小秀女,你一個立下汗馬功勞的黃馬褂,非富即貴,當然不可能跟我賭落葉落在哪一區了。”
“你是秀女”難不成就是那名醜得出名的秀女?
可是──他不解的看了仍挾在她腋下的掃把一眼,看得出來,那把掃把都已經成了她身子的一部分。
“驚訝吧!”她一副也很受不了的站起身來。
她掃地掃了一個月的哀怨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訴苦的好物件了。“我也覺得很離譜,皇宮裡沒宮女嗎?宮女是從外地買來的吧?我再怎麼說也是九品文官的千金耶!”她愈說愈生氣。
“可你知道文公公是怎麼說的?他們是幫我爹孃的忙,因為我這副模樣絕對嫁不出去,會吃垮他們的,但我在宮裡吃上三、四十年絕不成問題,剛好掃這兒的老宮女年紀大了,所以他們‘好心’的讓我替補,反正我在宮裡有得動、有得吃,不會太短命的!”她咬咬牙,“但最讓我吐血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他一揚眉。
“這裡的美人多得數不清,爭奇鬥豔、爭風吃醋,我一定會聽到很多很醜陋的事,他們說啊,屆時,我還會慶幸自己長得這麼醜,可以置身事外。”
御沙覺得自己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要不他怎麼會站在這兒聽一個不順遂的秀女大吐苦水。不過她的聲音抑揚頓挫,活力十足。但最令他不解的是──
這張新增了許多外來物的五官,在這麼高低起伏的聲音下竟然維持一樣的表情,一副就是倒了八輩子楣的顧人怨臉,可那雙璀亮的眼睛就不同了,像會說話似的,有怨、有氣、有無奈,甚至泛起盈盈水光……
御沙愈看愈覺得不對勁,黑眸微眯,再細看她的膚色,在陽光的投射下,她的面板有著不自然的蠟黃,眼睛周遭的肌膚竟然完全不會動,難道……
“我掃了一個月了,天天就拿掃把,而且也只准掃這一區,因為另外那邊是很多嬪妃賞花遊憩之處,他們說要是看到我這模樣,把嬪妃們嚇病了可怎麼辦?所以我就掃這兒掃那兒,掃到連片落葉落到哪兒都看得出來了!”
星眸閃動著委屈的淚光,手指著亭臺的地上。
他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是他看到的那三個大圓,而那片凋零的落葉仍然孤伶伶的躺在角落,他走了過去。
“你就賭這落葉?”
“是啊!”她深吸一口氣,也走過去,“小賭怡情,大賭養性嘛,像我這種悲慘的人,只能在掃把歲月裡注入點小小的興奮劑,不然又能怎樣呢?”但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又趕忙轉口,“當然沒有十賭十贏的啦,我又不是老天爺,所以你要不要跟我賭一把?”
原來……他淡漠一笑,“好,我就跟你賭。”
“痛快!我一看你就是個大器的人!”她眼睛一亮。
“我押這裡。”他從袖子裡拿出一錠銀子故意放在中間的圓上。
她的眼睛更亮了,“那我押這裡,現在就等風。”她還是放最邊邊的圓上。
其實皇宮裡的花草樹木都有專人照顧,瞧那些花樹都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半枯的葉片著實不多,難怪她會無聊的玩這麼無聊的遊戲。
在她仰頭一直看著那棵大樹時,御沙就站在她身後,以厚實的內功凝聚在指尖彈指到樹上後,樹枝上的綠葉被強力射落,再緩緩的飄下,不偏不倚的就落在中間的圓。
而他身前的小人兒著實好笑,她像只小青蛙的倏地彈跳上前,整個人半趴在地上大叫,“怎麼可能?這片這麼綠怎麼掉得下來?不對嘛!”
夏芸兒簡直快瘋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