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太多了。你看我,也是個大學畢業,就沒有去翻過那亂七八糟的書,所以我現在還能提槍跑馬……”康廣有大學學歷我知道,他是學德語的。張輝這個樣子也是大學畢業?
“行了,小喬,沒去過吧。這裡也是要納稅的,都是俘虜。聽說他們南修羅也有妓院,他們直接叫青樓,就是沒文化啊,呵呵。進去看看吧。”不待我反對,康廣已經把我拉了進去。
老實說,和我電視裡見過的青樓有很大的不同。進門只是一個小小的客廳,一箇中年人坐在當中的椅子上,見我們來了,點點頭。沒有嘈雜的聲音,沒有鴇母和龜公,只有讓人臉紅的原始嬌聲,和幾縷風塵味很濃的琵琶和琴音。
康廣和張輝顯然是常客了。康廣對著那個中年人耳邊說了幾句,那人笑了笑,讓我很惱火。隨即,又有一個男子端出來一塊木板,上面放著許多小木牌,一些寫著花名,一些是空白的。道理很簡單,空白的一定是有客人了,所以翻了過來。
見我半天沒有動手,那中年男子道:“各個都是上品,不好的話免費。你今天第一次新郎,又是老康的兄弟,買一送一。其中還有一個是原裝貨。”
我看著二十多塊牌子,心裡一陣絞痛。性本是人性中的一部分,談不上美醜,現在這樣的交易,未免太過骯髒。而且或許還談不上是交易,那些被迫的女子,她們得到了什麼?只是屈辱,無盡的屈辱罷了。
“真的每個都不錯,兄弟,隨便翻翻就可以了。李老大不是還要送你個原裝的嗎?呵呵。”張輝現在這副嘴臉讓我很厭惡。我此時寧願自己真的陽痿,也不想去給這些可憐人再增添痛楚。
“咦,怎麼沒有紫羅蘭?”我情不自禁說出了聲。本想故意叫張輝特意關照不要叫的那個女子,不料卻沒有找到她的名字。
“啊?”張輝聞言,臉色聚變,奪過木板,仔細地找了找。果然也沒有發現“紫羅蘭”。
答案只有一個,她在接客。我已經猜到她就是張輝說的女朋友。其實康廣張輝會來這裡消遣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張輝好像是真的動了情。與他一副色狼的行徑有點相孛。
“紫羅蘭呢?紫羅蘭呢?”張輝衝上前,一把扯住那個李老大的衣領。就像一頭髮怒的老虎。一張娃娃臉全都扭曲在一起,看得我頭皮有點發麻。
康廣拉過張輝,不理會張輝重重地吐息,對李老大說:“老李,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兄弟當初說好了是要包了她的。東西你也拿了。現在你多少給個交待吧。”那聲音冷冷的,拳頭捏緊時,骨節咔噠作響。
我意識到,今天的禍是我闖的。康廣和張輝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老康,你聽說我,你說我能做得了主嗎?我對不起你們兄弟,我有我的難處啊。”那老李略帶哭腔,不過我相信,他可以在下一秒之內變個臉。
“老康,張兄弟,你們也知道,我能開這個,是右相給的臉。卡城的兄弟也都給點面子,否則我怎麼活得到今天。今天下午,右相的一個門客,帶著王英來了。他點名要紫羅蘭。我能怎麼辦?兄弟,你說,我能怎麼辦?”
想必那王英不是等閒之輩吧,起碼是右相身邊的紅人。
“我操,王英,你個王八給我出來。”張輝扯開嗓子叫道,連康廣臉色都變了。
“啊!”張輝胸口插著一把匕首。漆黑的影匕。
“偉大的創世之神啊……”我一見到血,馬上就加以急救,萬一匕首穿心,那就連施法的時間都沒有了。
看著張輝還有命,我才抬頭看到廳中多了一個人,瘦瘦的高個兒,臉瘦削得只有鼻子上有肉。一手叉著腰,一手玩弄著一塊石頭,拋起接住,拋起接住,像是在賣弄什麼。
“下次嘴巴乾淨一點,不過就是個妓女,她自己都沒說給你包了的話。念你是初犯,石頭還給你。”陰陰地說完,手裡的石頭落在張輝的胸口。我還沒有看見他轉身,人已經飄出很遠了。
“我們走。”康廣沉聲倒。
“三位走好,嘿嘿。”那老李的確很勝任他的鴇公崗位。
回到帳篷,張輝已經可以自己走動了。但是一臉的悲慼。
“婊子無情。你想開點,說不定那個騷貨自己要傍王英的呢。”康廣安慰他。
張輝一句話都不說,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不起。”我終於喃喃道。
“沒你什麼事,今天的事誰也怨不得誰。”康廣道。
“王英那狗賊,我非要閹了你不可。”張輝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