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杯內。
杯中一片黃燦燦的明色。
元吉道:“這有什麼神奇的?”
她但笑不語。復取出一個指節大小的細竹管,道:“齊王莫急。”
開啟管蓋,一股淡淡的石榴香味飄了出來。
“皇上,這就是臣要送您的禮物。”
邊說,邊將竹管中的石榴糖漿緩緩滴入杯中。
眾人睜大了眼。
只見紅色糖漿慢慢沉入杯底,然後,恍若仙術一般,又在一片明黃之中徐徐上升,真如旭日東昇,霞光萬丈。
“願大唐帝國之崛起,猶如日之東昇;願陛下的仁愛統治,澤被四方。”
一片寂靜中,她溫溫的聲音朗然響起。
“妙,妙啊!”李淵走下龍椅,看著那如清晨太陽剛剛升起時的奇妙的吉祥景象,眼中竟似有淚光閃爍。
眾人拜倒:“願大唐如旭日東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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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下天竺應在西湖靈隱寺附近,我乾坤大挪移把它借到長安用一用……
皇帝壽筵(下)
接下來是馬舞。
馬舞,自然是馬兒跳舞了。
此刻一夥人聚到了外面的承天門樓上,低頭俯瞰。
樂師們奏起了悠揚動聽的曲子,承天門東西兩側大門突然閃開,兩匹披著繡衣、掛著鈴鐸,戴有綴著金銀珠玉簪絡的駿馬,率領著兩隊同樣裝飾的龐大馬隊,踏著鼓點兒,走上場來。
正前方早已搭起了一座高臺,一個綠衣人一手執鞭,立於臺上,啪一聲,數百匹馬列成了方陣,竟四腿彎曲,像是行禮似的,同時蹲踞下來。
安逝從未想過會看到這種盛大的場面,這可不是幾百個人,而是幾百匹馬呀!那麼多馬一同跪倒在地上,是何等的壯觀!
綠衣人鞭子一揚,馬兒們又都站了起來,一會兒腕足膝行,一會兒踏步徘徊,一會兒揚鬃跳躍,一會兒進退側轉……真的是奮首鼓尾,縱橫應節,大鼓如雷,聲震城闕。
忽而又出來一些少年,姿貌美秀,穿著淡色黃衫,腰繫玉帶,立到了舞馬臺左右,人人手中持了不同樂器。
當先一人走至臺上,略一頓首,其他樂聲都停了去,獨獨顯出少年們的清音來。
只聽歌者唱:
“天馬徠兮從西極,經萬里兮歸有得。承威靈兮障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
明快而又縹緲,輕柔而又低沉。
靈動透明的聲音。
她突然抓緊了城牆,秦青,唱歌的那個是秦青!
“宮外的,給我出來!”
秦青和太常寺的幾名同窗正在房內準備換下衣衫,就聽得外面一個女聲清脆的叫喚。
“喲,看打扮,好像是歌伎姐姐們呢。”年紀最小的一人跑到視窗看了看。
餘下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院中站了七名緋衣綾帶的女子,為首一名頭梳倭墮髻,面色不善。
秦青上前:“不知姑娘們有何指教?”
“你就是剛才那個唱歌的?”
“是。”
女子走過來,繞著他左轉三圈,右轉三圈:“長得確實不錯。換上女裝,可把咱姐妹們都比下去了!”
女子們笑成一團。
秦青一派平靜:“不敢。在下身為男子,怎能與姑娘們相互比較?只不知姑娘們叫我等出來——”
“你們不過是些宮外供奉,還沒進宮呢,就想搶我們的臺子了?”女子聲音一厲。
秦青霎時明白過來,這些歌伎們怕地位不保,找茬來了。
他想起了公子對他說的“兩根線”,踐踏別人有什麼用呢,自己勤奮努力才是出路。
想是這麼想,口中卻道:“各位姑娘既是教坊中人,對各曲目安排些什麼人想必比我們更加熟悉。馬舞這種舞蹈規定必須男子出場的,在下幾人不過用來湊數罷了。”
“你這話騙誰呢?”女子冷笑:“湊數要湊到用你來做主唱?”
“喂,你——”身後同伴見她咄咄逼人,早已忍耐不住。
秦青伸手阻止了他,“做不做主唱是另一回事。只是在下不明白,這與姑娘又有何衝突?”
你唱得太好,對我們有威脅就是衝突。女子心中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