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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睡意正酣時,聽到沈悛喊她,張豐連忙起床,匆匆整理一下儀容走進內室,沈悛穿著中衣慵懶地坐在床邊上,張豐走過去幫他穿衣服,心裡滿是警惕和緊張,動作僵硬有如木偶。

沈悛卻半點沒有為難她,束髮淨面之後便離開臥房,往花園走去,張豐問明他要去的地方,隨後送去茶水,問他是否還需要別的東西,沈悛說要畫畫,讓張豐把畫具拿來,張豐從書房拿了畫布筆墨顏料等物送到花園的涼亭裡,在沈悛的指導下做著調朱磨墨等事,待準備工作完成,沈悛在石桌上鋪開畫布,便打發張豐去採花,等她回來,就看到畫布上一幅少女採花圖已經基本完成,畫中人物宛然張豐。

沈悛又點染了幾處細節,題上款識,這才抬頭對張豐說:“久未調丹,畢竟生疏了。”

張豐默默立於旁邊不予置評,沈悛又鋪了一張畫布,仔仔細細地又畫了一張採花圖,畫中女子柔婉美麗,氣韻風流,沈悛對著畫布端詳良久,露出傷感的神情,忽然問張豐:“你父母過世多久了?”

“四年。”張豐答道。

“你還記得他們的容貌否?”

“記不清了。”

沈悛低嘆一聲道:“無管多麼親近之人,都有忘記的一天,相處的情形雖然歷歷如昨,可那曾經無比熟悉的容顏卻漸漸模糊不清了,此等情狀,何其悲哀。”

張豐說:“是。”

“為何會如此?”

張豐見他負手望天,以為他在自問,便沒有應聲。沈悛沉思了一會,然後轉註張豐,問道:“你說為何會如此?”

張豐說:“小人不知。”

沈悛微笑了一下,戲言道:“以往問你任何事,你不是總有說法嗎,為何今日答不上來了?莫非是昨夜受了驚嚇變笨了?”

“或許是吧,還請郎君不要再嚇小人,小人不想做愚人。”張豐說道。

“笨就笨點吧,”沈悛說,“太聰明瞭也不好。”

“小人也僅僅是個非愚之人,離聰明還差得遠呢。”張豐認真的說。

“哈哈哈,非愚之人!來,把這些收拾了,今天過節呢,咱們來做點高興的事,呣——,不如我教你吹簫吧。”

來到書房,把東西放好,沈悛摘下掛在書架上的竹簫,示範了一下,又講解了吹氣的技巧,便把簫遞給張豐,張豐認真的記下要領,按照沈悛講的方法去吹,不料竟吹不出聲音,她不甘心的又試了幾次,也只是偶爾發出一聲難聽的噪聲,仍然是不響的時候居多,她求助的看向沈悛,便發現他笑得很開心,顯然有看熱鬧的意思,張豐訕訕的說:“小人太笨了,看來學不會,還是去廚房幫忙吧,今天過節,吳大娘要準備拜月的祭品,會忙不過來的。”

沈悛點點頭說:“那你去吧。”

祭品什麼的,張豐也弄不懂,她只是幫著做人吃的飯,鬼神的那份就都交給吳大娘操辦了。

月亮升上來之後,沈悛在中庭祭月。祭月主要是為了答謝神祇,慶祝豐收,兼有祈求團圓的意思,這個時候民間賞月還沒有成為習俗,因此不必到處佔樓賞月,詩酒應酬,儀式完成後基本也就沒事了。

張豐這一天一夜過得甚是辛苦,此時身心俱疲,見沈悛一整天都很規矩,她心上那根繃著的弦也就慢慢鬆下來,看看祭禮結束,趕忙打來溫水,準備伺候過沈悛之後早點休息。

“水兌好了,請問郎君是否要小人服侍您淨面?”張豐垂手問道。

“不必,你去沐浴,換上這套衣服陪我到花園賞月。”沈悛指了指床上放著的一套衣裙說。

張豐聞言,驀然緊張起來。

生嫌

沈悛見張豐聽到自己叫她沐浴更衣,先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繼而露出緊張戒備的神情,不禁暗覺有趣。

張丰神色變幻,漸漸露出決然的神情,忙搶在她說話之前催促道:“快點去,等下我教你吹簫。”又微笑著安撫道:“放心吧,不會害你沒命的。”

張豐遲疑了一下,終於淺淺施了一禮,默默拿起床上的衣裳退了出去,沈悛帶抿著溫潤的笑意,慢慢散開頭髮,靠在床上休息。

沈悛昨天調戲張豐,其實多有促狹的意味,當然他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動心。失去彤管之後,沈悛一直頹唐不肯振作,說家庭院中已經兩三年沒有年輕女子的身影了,張豐來了以後,不僅讓沈悛的衣食起居舒適了許多,也讓他多了一個堪與交談的物件,著實使他的生活品質有了明顯的改善。

張豐勤懇安靜而又不乏靈動巧慧,很快便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