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袖。
嶽菱兒雖然不想去觸了那四個女孩的黴頭,可好歹她是行首的女兒,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對那王小妹等四人道:“你們彆氣餒,這次機會錯過了,總還有下一次的……”
“說得好聽!”果然,王小妹立時就衝著嶽菱兒噴了火,“誰知道下一次又是什麼時候。”又哭道,“我哪裡比你們差了?憑什麼淘汰掉我?!”
頓時,六個被留下的女孩都不好出聲兒了。
那王小妹兀自罵罵咧咧地抱怨了一會兒,卻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扭頭以吃人的眼神瞪著阿愁道:“都是你這個掃把精,你怎麼沒被淘汰掉?怎麼就淘汰掉我了?定是你巴結著王府的小郎君,才換掉我的名額的!你個騷x賣y小z養的,看我打不死你……”
一番汙言穢語,直罵得如今剛知道貴人府邸規矩禮儀的小梳頭娘子們個個臉上都是一陣變色。
偏王小妹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又極是彪悍地向著阿愁撲了過去。
阿愁再沒想到,她人在院中站,禍從天上降,竟會被王小妹這潑婦給遷怒了。見她面目猙獰地向自己撲來,她傻了才會站著捱揍,於是她轉身就跑。
才剛跑出院門口,忽然就只見紅衣揹著個手,黑青著張臉站在門旁——顯然她根本就沒走,一直就在院門外聽著裡面的動靜呢。
在紅衣身後,還站著四五個五大三粗的婆子。
看著追出門來的王小妹,紅衣冷笑道:“原只想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看你們到底有沒有悔改之心的。卻是再想不到,叫我看到這麼精彩的一幕。來啊!”
她衝著身後的婆子喝道:“把這狗東西拖出去打十板子。”又道:“拖出後門再打,別讓她那張爛嘴汙了我們府裡清清白白的好地方!”
第六十九章·禮佛
就如英太太所說,莫娘子等人一早就在夫人府邸後門外等著各家子弟們出來了。
因早說過,這一批人裡頭是要淘汰掉一些人的,所以,這些梳頭娘子們雖然一個個看似輕鬆地閒聊著家常,可那頻頻看向角門處的眼,到底透露出些許的忐忑來。
就在眾人都壓低了聲音小心交談著時,忽然就聽得王大娘的大嗓門響了起來。
“阿莫啊,”她扭頭對著站在不遠處的莫娘子道:“便是你家小徒弟被淘汰了,你待她也別太嚴苛了,畢竟她入行時日還短,且又是那個地方出來的,規矩禮儀一時跟不上也屬正常。”
此時,莫娘子並沒有跟那些梳頭娘子們一樣圍在後角門處,她正站在一輛看著不起眼的黑篷馬車旁。許是她早習慣了王大娘動不動就愛踩著她的行徑了,便是這些話聽得刺耳,她只裝作沒聽到一般,依舊跟馬車裡的柳娘子輕聲說著話。
車內,柳娘子伸手按住氣憤不過想要伸頭出去的柳青,又衝他警告地搖了搖頭。
因今兒是二月十九,觀音的誕辰。往年這一天,柳娘子和莫娘子還有金蘭娘子,三人都要約著一同去禮佛的。偏今兒不巧,正趕上阿愁這裡過頭一關,所以幾位娘子商量了一下,便決定由同住在城西的柳娘子先帶著莫娘子來接阿愁,然後一同去離宜嘉夫人府不遠的泰安坊裡接上金蘭娘子。所以柳家叔嫂二人才會也在這裡。
莫娘子沒有搭理王大娘的挑釁,一旁,原正跟嶽娘子說著話的林娘子卻是看得一陣氣惱。她最是看不上莫娘子這“與世無爭”的模樣了,便走過去一拉莫娘子的衣袖,恨恨道:“你怎的不回她?!”
莫娘子笑了笑,道:“淘汰誰,留下誰,又不是我們說了算。”
雖然莫娘子已經做了好多年的梳頭娘子了,可因她性情沉悶,又不擅跟人交際,所以會里竟有許多人都不認得她。那一向處於梳頭娘子上層的餘娘子,也是因著阿愁的緣故,才知道有莫娘子這麼個人的。如今又因著阿愁,叫她對莫娘子此人也感了興趣。聽到王大娘挑釁著她,餘娘子便挑著眉梢等著莫娘子的反應。見她只不鹹不淡地說了這麼一句,餘娘子覺得,倒是比她直接跟王大娘對罵要更顯身份教養,便在心裡暗暗點了點頭,覺得這莫娘子倒頗有些可取之處。
“是呢,”於是她接著莫娘子的話笑道:“誰留誰走,我們說了可不算。”又斜睨著王大娘道:“阿王,不是我說,你那女兒跟阿莫家的小徒弟比起來,可差著一大截呢。”
這話王大娘可不愛聽了,頓時拉長了臉,冷笑道:“都說阿餘你是我們這一行裡的好手,偏竟也有看走了眼的時候。我跟你們打賭,便是誰都留不下來,我家嬌嬌也肯定能被留下!不說別的,單隻說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