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打牙縫中一字一頓道:“我再不饒你!”
說著,她一跺腳,捂著臉嗚咽著就跑了。只留下一臉呆怔的阿愁,坐在月光裡,好半晌都找不到一句話來替自己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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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第二天起,果然兩位小郎君都沒有再來找阿愁和林巧兒。林巧兒也再沒跟阿愁說過一句話。
而且,大概是林巧兒於人後哭訴了一番她的不是,原本被王小妹起鬨孤立著的她,如今在這些小徒弟們中的人緣就更不好了。
一起進府的十人中,如今有八個都再不肯跟阿愁說一個字,只那餘呆子餘小仙,待阿愁還是一如既往。
那王小妹見了,便拖著餘小仙道:“你想死啊,你沒看到巧兒被她害得多慘,你竟還搭理她。”
餘小仙推開王小妹的手,板著一張臉道:“我覺得阿愁那話也沒說錯,我們進府裡是來學藝的,自己學好了便是,巴結小郎君做什麼?沒得叫人看低了我們。”
因著這句話,叫林巧兒把餘小仙也給恨上了。於是乎,餘小仙忽然間也沒人搭理了。
不過,顯然餘小仙並不在意是不是會成為“萬人迷”,別人待她的態度,在她看來,簡直跟她無關一般。
原本還因林巧兒的事深受到打擊的阿愁,在看到餘小仙的應對後,忽然就覺得,自己簡直愧對兩世的經歷。比心性,她竟還不如餘小仙這麼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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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英太太所說的十天受訓期便要到了。
其實從一開始起,這些受訓的小徒弟們就在私下裡議論著,十天後誰可能會留下,誰又可能會被淘汰。甚至有人還因此拐彎抹角地去向紅衣打聽訊息。
可紅衣就跟只滑不留手的小狐狸一般,高興時,只哄著她們說她們個個都好,可能全都能留下;不高興時,又說她們只有一兩個能看的,其他都得淘汰。惡劣起來時,還故意只指著餘小仙和阿愁,說,就她倆規矩學得最好,卻是莫名就給阿愁和餘小仙二人拉了一筆仇恨值。
如此這般,終於十天的受訓期過去了。
第十天一早,從沒來過她們這小院的英太太竟貴足踏了賤地,帶著一隊綵衣侍女施施然地進了小院。
英太太在廊上的木椅裡坐著,又笑眯眯地看著紅衣領著那十個小徒弟在院子裡進行了一場“彙報演出”。顯然,英太太對這十天裡她們的表現還是挺滿意的,只連連點頭說好。
前世曾做過打工仔的阿愁,可再不會像那九個單純的小夥伴一般,真個兒以為英太太說的“好”就真是“好”了。她可是再知道不過的,上位者往往寧願自己做好人,而把那惡人留給底下人去做的。
所以,英太太只和顏悅色地把她們十個人全都誇了一遍,又道:“原說好的,十天放你們一天的假。今兒正好是第十天,該放你們回去鬆快鬆快了。”又笑道:“我聽說,你們家裡已經有人在後門外等著接著你們了。既這樣,我也不討嫌耽誤你們。你們且記住,不管你們是打算今兒晚上就回來,還是明兒早上再回來,從明兒起,這三年內,你們可就算得是我們府上的人了,所以你們得跟旁人一樣,於卯初三刻去後廳上點卯。可別誤了時辰喲。”
話畢,她向著紅衣揮了揮手,便帶著那隊侍女出了院門。
就在大家都以為,許事情真如紅衣所說的那樣,她們當中一個都沒被淘汰時,那送走英太太,轉身回來的紅衣,臉色卻是忽地一肅,從她們當中點了四個人名——卻是原住在另一間四人屋裡的三個女孩,和跟梁冰冰一同搶了兩人屋的王小妹。
紅衣冷著一張臉,對這四個被點到名的女孩道:“你們四個,去收拾了你們的鋪蓋,不用再回來了。”
頓時,那四個孩子全都哭了起來。
紅衣卻跟沒聽到她們的哭聲一般,看著剩下的六個女孩微微一笑,道:“被留下的,可也不代表你們的規矩就全學好了。從明兒起,你們上午要跟著兩位姑姑學手藝,下午則還是要在府裡執役的。行事規矩若是錯了一星半點,捱打還在其次,只怕你們還得再次被淘汰掉。”
“行了,”話畢,她拍了拍手,笑道:“你們家裡人都在後門外等急了,這就散了吧。”
卻是全然不管那四個依舊嚎啕大哭的女孩,竟就這麼自顧自地轉身走了。只留下阿愁等六個過了關的女孩,看著那四個大哭不止的女孩,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巧兒一向心腸最軟,看那四個女孩哭得可憐,她不忍地苦了苦臉,扭頭巴巴看向嶽菱兒,手裡還悄悄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