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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影之外,後來的日子似乎也過得很悠閒,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書、習字、練武。最為此而高興的人是蕭寂筠,因為她說以前蕭澤一個月能有四五天過來隨風小築就是好的了。

季節倏然已到了晴朗的冬天,陽光和煦。露臺上的花草是昨日才整理過的,蘭塵便攜了紙筆走到隨風小築後面,建在留園裡的那片竹林和白色ju花田之間的玉涼亭去工作了。

竹香、清風微帶寒意、陽光純淨,那些久已淡忘的故事在筆墨間重現,氤氳的情感讓這座玉涼亭、甚至這座留園都恍如置身迷離的紅塵。

情是何物?人都曾在青春年少神采飛揚而笑容光潔時這樣問,所以即使知道飛蛾撲火的結局,卻還是忍不住被吸引,因為連神仙都免不了眷念人間的“情”字,毀了道行也要下凡來走一遭。

但可惜,對人來說,“情”又往往沒辦法成為生命的全部。當初拼命伸手抓住的,最後僅是無奈地得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低沉的聲音近在耳畔,把詞中深藏的傷感輕輕帶出,讓人空餘一聲嘆息。是誰呢?朗誦得好像低迴的簫曲……啊!

蘭塵猛然驚醒,蕭澤深青色的衣袖就在眼前。

“公子!”

“情致深婉,好似一曲只吹給自己聽的簫,樂音直達心底。好句子!但,不像詩啊。”

低頭看看自己單寫在紙上的納蘭詞,蘭塵怔一下,便手忙腳亂地匆匆把它和旁邊晾著的稿紙一起塞到白紙下面。

“你不是在練功麼,公子?”

“早就結束了。”

蕭澤有點好笑地看著蘭塵,這麼明顯的迴避動作,是一時慌張呢,還是暗示絕對不許他看?

“我記得你之前誦的那些詩篇裡,也有一些跟剛才這首的感覺很像啊。長長短短的句子,不是詩,格律卻十分嚴謹,並且很有那種抒懷小詩的味道。”

“……那的確不是詩,人們稱它為詞,也可以叫詩餘。”

“詩餘?哦,詩之餘,是嗎?”

“嗯。”

蘭塵輕輕點了點頭,接過蕭澤帶來的熱茶,道了聲謝。

此時已近中午,玉涼亭外陽光明媚,留園寧靜得讓人沉醉。蕭澤隨意地在蘭塵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左手支著下頜,斜著身子看竹林灑灑的風景。

“這些天你好像一直都在寫寫劃劃的,怎麼字還是那麼難看?”

蘭塵的臉不由得紅了一下。

“我又不是在練字。”

“寫了那麼多,好歹有點改進才說得過去啊。可是你的字,跟那張契約上的比起來,一點進步都沒有。”

“我以前都不用這個的,現在才拿毛筆,能寫這樣已經不錯了。”

“狡辯!”

蕭澤笑著搖搖頭。

“字如其人,你真是毀了這句話。”

“——有什麼關係!反正能拿出去給昭國人看的,都是男人寫的字,女子的筆墨都是寫給自己看的。”

“那可不一定。寄寧的姐姐,蘇家大小姐蘇寄月,她的字就流傳極廣,比起‘韓李雙傑’來,毫不遜色。”

蘭塵眨眨眼睛,這她還是頭一回聽說,蘇寄月早已嫁去京城,雨園的丫鬟們很少提起她。“韓李雙傑”的名號倒是在文具店偶然聽到過,韓體、李書,昭國人的首選字帖。

“蘇大小姐的字是什麼字型的呢?”

“運筆飄忽快捷,筆跡瘦勁、挺拔而舒展,清勁如鶴。”

聽起來跟後人評價宋徽宗的瘦金體有點像,蘭塵挺想見識一下的。

“那公子你這裡有蘇小姐的墨寶嗎?”

“有幅她早年的字,是題在嚴陌華的一卷秋夜圖》上的,想看?”

“想。”

蘭塵頗有幾分搶答的架勢了。

因為機會比較難得,嚴陌華是蘇寄月的丈夫,素有“昭國第一才子”的美名,他的畫亦是一絕。這個,蘭塵是早有耳聞的,才子佳人同樣也是這個國家信奉的愛情經典嘛。

“——那好。”

蕭澤放下手臂,向後靠著椅子,悠然笑道。

“去幫我向漣叔要一盆月光草吧。”

“月光草?”

蘭塵想了想,不記得翡園裡有這等植物。

“翡園裡沒有的,只在漣叔住的小院裡有幾盆。月光草,是一劑毒。”

蕭澤輕描淡寫的語氣讓蘭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