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計劃,是他們最好的選擇,畢竟這是他們的國家,誰也不希望因為爭權奪利而讓這個國家化為鬼域。當然,說來似乎簡單,這中間的過程,自然會有無比的兇險,蕭門雖說只給東靜王提供所有的情報,但倘若處理不當,最容易暴露而引起弘光帝懷疑的,其實正是蕭門。
危 3ǔωω。cōm險,但是毫無疑問,它能激起他的興趣。
她進了屋子,摘下風帽,抬起眼眸,正看見對面的人,那個身影如此醒目,即使已二十多年不見,她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視線對上的瞬間,曾經的江湖風雨,曾經的水鄉煙柳,都立時清晰地浮現在腦中。
很輕很輕的,彷彿麟趾山飄落的最後一枚雪花般,韋月城嘆息了一聲。
蕭澤斟上兩杯茶水便出去了,她靜靜地坐在窗邊,蕭嶽凝望著她,笑容仍像從前般溫柔,一點也不計較她當年僅留下休書的不辭而別。
韋月城只是看著蕭嶽,安靜地聽著。她原本就是個寡言少語的人,又二十多年長居山中潛心研習醫藥,而今更是沉靜。她聽蕭嶽說著他的思念,他的情義,那是真的,聽見他說話她就知道,不管怎樣,韋月城總還是相信著蕭嶽的,即使是二十多年前再不可能阻止蕭嶽娶入側室孟二小姐的那時候,韋月城也依然相信蕭嶽並非已移情別戀,時至今日,他仍如二十多年前一樣真摯,這樣的情本該是足以叫人從心底微笑。
只可惜,她卻不是那等多情的女子。
蕭嶽本也不是個多話的人,二十多年不見,他想自己應該有許多話要說的,但看到那人靜靜地坐在面前,那些話便都化在了溫柔的笑容裡,若不是兒子前天幾次三番地提出要求,他只想像從前那樣,把她擁入懷中。
雅間裡安靜下來,蕭嶽自然而然地為她續上了茶水。韋月城沒有再捧起茶杯,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又收回來,對蕭嶽露出一個微笑。
“嶽,我想我還是不跟你回江南了。”
“……月城,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娶了別人麼?”
“最初的確是不原諒的,可是過了那麼久,現在認真想想,被背叛的悲哀與憤怒,那些愁思顧忌,還有對你的情,卻是都已淡了。一切果然就像那孩子說的,什麼都抵不過時間的消磨。”
“可是我沒有!這麼多年,我一直想著你。月城,月城,二十三年,時間什麼都沒磨去,只讓我把你記得更深。你也是一樣的,你沒有變,只一眼我就看出來了,我知道你的,月城。”
淡淡一笑,韋月城對著當年曾許以生死的人,卻只覺得蕭澤的提議果然是正確的。
“嶽,我們終究是錯過了的。”
“——那時是我對不住你,你會生氣也是當然的,可我們已錯過了二十三年那麼久。月城,我蕭嶽立誓,往後,我必不會再負你。”
“你誤會了,嶽,這不是賭氣,時至今日,我依然不願與別人共侍一夫,但,嶽,假若你現在告訴我要再娶進別的妻妾,我卻已沒有任何感覺,這是真的。你還對我有情,你對她也有情,你或許還對誰有情,可是這些都已與我的感情無關。所以說,我們的緣分已經盡了。”
輕嘆一聲,韋月城站起身,拿上風帽準備離開,手腕卻猛地被人捉住。她回過頭,正望入蕭嶽沉痛的眼底。
“我們的過去,月城,我們那麼多的過去,你就這樣忘記嗎?”
“不,我沒有忘,只是彼時是彼時,那時的情意既然延續不到今天,你我又何必勉強。”
“……連一點挽回的可能,都沒有嗎?”
韋月城素來淡然的眼裡浮現出一絲溫柔,這個握著昭國武林最大權力的男子有多高傲,她自然清楚,他應是從未這樣低下過吧。
“嶽,我想你該知道韋月城是個怎樣的人。過去了便是過去了,既已非我所有之物,我便不會試圖挽留。而且,我知道你這麼多年堅持空著那個位置是扛著蕭門,她,以及孟家多大的壓力,抱歉,我早該對你說清楚的。”
手腕上的力道輕了些許,卻依然還是緊緊地拉著。
“……嶽。”
唇角揚起苦澀的笑,蕭嶽望著面前清和的女子,這樣的韋月城,他的確是最清楚。手指動了動,慢慢鬆開,那纖細的曾經為他所握住的手臂悠然遠入風中。
這一世,他知道,自己會擁有更高的武功、財富、聲名與權力,但那人,他已永遠地失去。
第四卷 京華倦客 第七章 豪門似海
第七章 豪門似海
蕭門的氣壓從昨晚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