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查知此處事有不對前來料理的。大哥,您是怎麼被困在這裡的?又怎的淪落成這副模樣?”
這男子聽她說了他們倆的身份,當即又驚又疑。和暮田田設想的自己馬上就會被當成人民解放軍感恩戴德的情形完全不同,他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你們是衝著阿灤來的麼?你們要對阿灤如何?兩位英雄,求你們高抬貴手,不管阿灤有什麼錯,你們且請放過她吧!”
阿灤這個名字,沈暮二人都是頭一回聽說,不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指的那個老妖婆了。
暮田田微蹙秀眉,聽他的口氣……
她敏銳地問道:“阿灤就是那個把你喂成這麼胖的人嗎?”
大胖子一聽這話,顯然又被勾起了傷心事,嗚嗚嗚地哭得更悽慘了:“不、不怪她,都、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她,她如此對我,也、也是我罪有應得……”
接著,大胖子哭哭啼啼地說起了他和阿灤的前緣往事——
他名叫董瑞林,一百多年前,他是一家鏢局裡最年輕的鏢頭。
——聽他說起這往事竟是發生在一百多年前,沈寂涯不禁一愕。
暮田田卻暗自點頭。她早就看出這男子和那個阿灤一樣,都是半人半鬼之物,只不過他身上的人氣更重,而阿灤的鬼氣更重罷了。
但她只示意沈寂涯先聽他講完再說,畢竟此事究竟如何,她現在也不清楚。
——
那年,董瑞林所在的鏢局接了一單鏢,路上會經過岐崖山脈,其中有一處山賊出沒的險地,別的鏢頭都不敢攬下這單子差事,而董瑞林年紀雖輕,武功卻最是高強,於是胸有成竹挺身而出,帶領手下一隊鏢師就上了路。
到了這岐崖山中,他們果然遇上了劫匪,一行人沉著應敵,一場惡鬥之後,對方漸露敗象。
可不知怎的,就在此時,忽然起了一陣怪風,風止後劫匪安然無恙,鏢師們卻統統像是被挑斷了筋骨,別說功夫了,就是半分力氣也再使不出來。
他們只得眼睜睜看著這夥山賊將所押的貨物洗劫一空,臨走前還在他們每人的要害處刺了一劍,殺人滅口。
董瑞林失去知覺之時,以為自己已然下赴黃泉,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一戶頗為整潔的茅屋之中,有一位明眸皓齒的姑娘精心照料於他。
這姑娘告訴他,她家世世代代都是這山裡人家,獨門獨戶,以挖草藥下山賣錢為生,故而她略通醫道。她原本與老父相依為命,不久前老父剛剛過身,家裡只得她一人。
她那日外出採藥時看見了這些死傷一地的鏢師,一一檢視後,發現只有董瑞林還活著,便將他揹回家中,用心療治。
這姑娘自稱名叫阿灤,不僅樣貌極美,還溫柔細心,善良賢淑。董瑞林正當青春熱血之年,又蒙她搭救照顧,感激之餘便已鍾情於她。他此時不但沒了保鏢的貨物,還丟了一眾手下兄弟的性命,黯然心傷不說,也自覺無顏回返鏢局,索性就在阿灤家長住下來,一邊慢慢療傷,一邊幫她些自己力所能及的活路。
待他能夠靈便行動之後,阿灤還陪他回到了當日事發的地點,將那些兄弟的屍骨斂了。
董瑞林和阿灤如此朝夕相處,日久情濃,終於立下百年之約,董瑞林提出要正式娶阿灤為妻。
阿灤望著他,眼中淚光閃閃。她從自己床頭的箱籠裡拿出一枚紅寶石戒指來,道:“林哥,這是我爹孃留給我的嫁妝。他們去得早,心裡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終身大事了。爹爹臨走時說,他已不能替我慧眼識人了,只望我將來有幸嫁個有情郎,願那人能發誓終此一生都對我情深不改,立誓時將戒指套在左手無名指上,他們在九泉之下便能聽見、也便就此瞑目了。”
董瑞林對她一片真心,當下便將戒指套在自己左手無名指上,滿腔赤誠信誓旦旦道:“我董瑞林,今日在此立下重誓:我今生今世只愛阿灤一人,至死不改,如若有違此誓,教我立時暴斃而亡!”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一直誠懇地望著阿灤,只見她臉上風起雲湧,一時有若萬分欣喜,一忽兒又仿似悲憤難言。他只道她是心內激動,也不以為意。
不料他發完重誓之後,阿灤突然變了臉,歷來溫婉和煦的表情如同風來雲散,露出一派董瑞林所不曾見過的妖媚與惡毒之意來。
只聽她仰天長笑,聲音尖銳淒厲。而後她再看向他時,臉上仍然佈滿意滿志得的笑容,只是如此濃厚的笑意卻無一分沁染到眼睛裡去,看著甚是詭異可怖。
她的目光如淬毒的針芒,直指向董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