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梁氏都是當了孃的人,聽到她錐心泣血的哭聲,眼眶也紅了起來,忍不住用袖口擦了把淚。
對此,漣漪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各家都有各家的難處,她即使輕描淡寫的勸慰兩句,也不能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嬸子,放寬心,我摸了摸弟弟的額頭,也不發熱,想來是這幾日有些累,休息會也就沒事了”
也不知道是漣漪的安慰起了作用,還是時間給了婦人緩衝,這時候的她已經沒了原先的惶恐不安,身子也不在瑟瑟發抖,只是有些失神的望著榻上的人。
漣漪聞言,孩子這幾日食慾不振,遂掀開他嘴唇,不其然在口腔內看見了白色斑膜,雪花狀一片一片,在她掀開小娃嘴唇的時候,何氏顯然也看到了,這會趴在兒子身測,剛稍稍安穩下來的心瞬間又被提的老高。
“這……”
那驚訝的模樣顯然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嘆口氣,漣漪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論愛孩子想必這世界上沒人能比她更愛,可惜孤兒寡母。也沒那能力給他一個好點的環境。
結合她剛才說的話,想必是這些日子忙碌了些,沒有顧得上孩子,導致了飲食不淨。細菌滋生這才導致了小兒鵝口瘡,何氏每日忙碌著生計,自然是疏忽了許多,這才導致這幾日一直不想吃飯,今個太陽大,想必是中了暑氣也未可知。
這些都是小孩們慣見的,這大夫請來估計也是開兩幅了事,治這個也不用多費事,就她所知,曾經見過不少老人用黍米汁塗抹。效果很大,當下起身,去轉黍米的地方足足挖了半袋子的黍米,又紮好口,這才回了原處。
大夫請來後。照例是坐在旁邊對娃子進行望聞問切,現在雖說入秋好幾日,但天氣格外反正,正午的時候熱的就連樹葉都想捲起來,好不被那熱浪襲擊,此刻被二叔拉來,身上的長衫都溼透了。
進了屋子後也絲毫沒有抱怨。坐在一邊等氣息稍稍平息,就忙活開來,想必也是個盡心盡責的。
等掀開他的嘴唇後,眉頭皺了皺,不悅的看了何氏一眼,這才開口道:“既然對他如此不上心。任由他自生自滅就好,何苦再請了大夫來?”
這嘴裡幾乎沒一處好地兒,也不知這當爹孃的如何照看孩子,說罷,冷冷的眼神瞅了馮通隆及何氏一眼。看來是把他當成孩子的爹了。
馮通隆百口莫辯,只是委屈的往後退了兩步,耷拉下腦袋。
“大夫,是我的不對,現在我兒子可有救?他身子一項很好,這次突然就成了這樣……”
那個斯文模樣的大夫看她神色,臉色好了許多,又看緊緊和梁氏挨在一起的馮通隆,也微微有了絲尷尬。
“放心,不是什麼大的病症,死不了人,待我開個方子,好好照著方子抓藥,不出十天必能大好,不過,這次算是你僥倖,照著你這看孩子的法兒……”
言語裡也是指責她沒有照顧好孩子,讓孩子平白遭罪。
杜氏也不好插話,只得陪著笑臉呼喝漣漪上茶,招呼客人。
“不用了,我待會還得去出診,就不叨擾了”說罷,拿出箱子裡的紙筆開始寫了方子,漣漪看他認真,不自覺就想起了那個曾經被自己詐走一兩銀子的姚老頭,也不知他現在如何。
看著他將方子遞給神色認真的何氏,又看何氏面色不安,略有些焦灼的模樣,漣漪善解人意道:“大夫,我家大哥前些日子出了些意外,腿受了些傷,如果不麻煩的話,還請勞駕去看看我大哥?”
那大夫也是個盡責的,聽到漣漪這麼說,略一思考道,“也好,左右現在我也在你家,你大哥現在何處?快些引我過去”
杜氏聽了後,第一反應是開口叱責,但是想著兒子這回來也有些時日,讓大夫看看也沒甚不好,只是還得浪費了那幾個銅錢。
一屋子人又轉到遠弘的屋子,一陣人仰馬翻後,這大夫略緩了神色,開口道:“令郎處理的很好,就這樣,估摸著再有二月多也能痊癒,這家裡人上著點心,才是對傷著最好的靈藥”
杜氏梁氏忙不更迭道:“是是是”心中卻感嘆道,這也不知是哪家坐堂的大夫,說起話來,也忒囉嗦了些。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臉上卻是怎麼也不敢表露出來的,漣漪看出親孃的表情,也是忍俊不禁,擋在她身前,臉上堆滿了笑,“大夫,這次的診金是多少?”
笑眯眯的眼睛,瑩白的肌膚瞬間讓人產生好感,再看看侷促的站在一旁的何氏,付長明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女娃想必是看出